晨读｜我家芙蓉是“票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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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经名家名曲的熏陶，“小辣椒”有朝一日也会成为一流“票友”。

　　去年柳风杏雨时，从花鸟市场挑来一对珍珠鸟与一只芙蓉鸟。珍珠鸟一白一灰，雌鸟雪衣红嘴，出落得娇美灵秀，仪态万方。雄鸟灰羽棕翅，上有小白斑点，形如珍珠，故有其名。两只珍珠鸟是我“拉郎配”，白鸟自恃天生美姿，有点瞧不起“丈夫”，灰鸟虽玉树临风，惜乎眼睛小了点，经它再三献殷勤，一周后，始得“举案齐眉”。白鸟娇羞，我稍走近，它便飞扑；灰鸟胆大，喂它青菜，抢先来吃。平日里啾啾吱吱，鸣声虽不悦耳，但珍珠鸟机灵跳跃的美姿与卿卿我我的如胶似漆，好不可爱。价格实是便宜，两只才60元。
　　与珍珠鸟相比，芙蓉鸟但是身价百倍。同样的芙蓉鸟分三、六、九等，挑纯种芙蓉鸟，以深橘红最佳，好鸟羽色无一杂毛，面容清秀、举止典雅。按此标准，我在花鸟市场溜达了两个小时，终于挑中一只芙蓉鸟，胖老板开价600元，我在摊位坐下后，一坐半个小时，直听它喉部鼓起，鸣声悠扬且颤音多啭，终以550元成交。
　　芙蓉鸟又名金丝雀，产地德国，后移居中国，培育出山东黄与扬州青。因其羽色橙红得浓郁，我取名为“辣椒”。“辣椒”鸣叫时，嘴喙微张，喉部鼓起，上下波动，从轻啼转为高亢，从高亢转为悠扬，随着喉部鼓起不停地颤动，竟能一连四五啭，从浑厚的男中音转向清脆的女高音，鸟之天籁之音也！
　　有此三鸟陪伴，老来不远行亦已乐哉！
　　至酷暑初秋，“辣椒”寂然无声，我烦闷多日，便向养芙蓉鸟高手戴师傅请教，他笑曰：“芙蓉鸟初秋换毛时不鸣，秋后才唱。”
　　晚秋时分，“辣椒”重显神威，且长鸣更为多啭，清脆胜似银铃。我带鸟请戴师傅观之，他家豢养芙蓉鸟四五十只，赞曰：“此鸟羽色明艳，叫口洪亮，实在不可多得！”我心窃喜之。
　　因芙蓉鸟笼损坏了几根，珍珠鸟巢也需换新，便携两笼赴花鸟市场，胖老板问我此鸟如何？我禁不住极口夸奖，又说已请鸟家品赏，“辣椒”数一数二。讨价还价之中，我又去隔壁家买一只珍珠鸟巢，不过二三分钟而返，胖老板原开价200元的鸟笼，愿以150元成交，我笑曰：“老板厚道人，必定生意兴隆。”
　　返家后，才知“辣椒”有异，鸣声单调而无啭声，原以为新笼缘故。三五日后，此鸟啼声短而促，只怪我一有宝贝，便张扬夸耀，全忘了古人之训，此鸟非彼鸟，去交涉也无证据，只能自扇耳光哉！
　　忧郁沮丧多日，一日做练功十八法，音乐声起，被我取名的“小辣椒”居然开始啼鸣，虽单声音短，却让我知其有音乐之好。于是，我便把原来“辣椒”引吭高歌20秒的录音放给“小辣椒”听，它东张西望，不知哪来同伴之声？我找来徐调、蒋调、张调的弹词开篇试之，发现它对铿锵遒劲的张调十分入迷。它一听三弦、琵琶之声，跟着节奏摇头晃脑、左顾右盼、乐不可支。再让它听京剧，京胡一拉，司鼓一敲，它顿时精神亢奋。试了几日，才知“小辣椒”歌喉虽短缺，但对戏曲（尤其是京剧），特别有瘾，我选了最爱听的于魁智与李胜素唱的《四郎探母》《武家坡》，锣鼓一响，京胡拉起，“小辣椒”听着听着，随即跟着节奏鸣唱，对马连良唱的《空城计》尤为倾心。
　　于是，我逐日坐在洒满阳光的阳台上，陪“小辣椒”欣赏京剧戏曲一小时。不过一周左右，“小辣椒”歌喉竟大有长进，虽不能一连啭四五次，但喉部已会鼓起，鸣声中有一连颤音。也许经名家名曲的熏陶，“小辣椒”有朝一日也会成为一流“票友”，阿弥陀佛！（曹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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