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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神秘的高校“存亡课”:以死论生,启发学生“活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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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4-4 10:59:50|来自:中国广东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为自己撰写遗嘱、墓志铭,观光殡仪馆,探究差别殒命形态与存亡两安问题……在广州大学名为《存亡学》的选修课上,每一位学生都会经历此类课题。这是国内高校较早开设的“存亡课”,授课老师胡宜安讲授了23年,中国的殒命教育也已探索了近40年。
殒命教育兴起于西方世界,1955年,诗人T.S.艾略特提出殒命教育与性教育同样有须要。1974年,美国开设“殒命与殒命过程”等课程的大学学院有165所;中学水平以上有关殒命教育的课程达1100门以上。为中国大众熟知的耶鲁大学教授雪莱·卡根的《殒命哲学》公开课,在互联网上点击量过亿。
上世纪80年代,以安乐死为核心,拓展至临终关怀、殡葬管理等,殒命话题在国内引发越来越多的讨论。1991年,武汉大学哲学学院教授段德智开设选修课《殒命哲学》,开始在高校系统讲授殒命话题。1997年,我国医学院校编著的第一本关于殒命教育的教材《人的优逝》出书。胡宜安也曾撰写过《现代存亡学导论》,如今这本书成为不少高校“存亡课”的教材。
殒命教育还曾进入多所高校医学院的课堂。2005年秋天,山东大学选修课目录中出现一门新课程——《殒命文化与存亡教育》。为了缓解医学生对解剖的恐惧,该校基础医学院副教授王云岭开设了这门课程,早先只对医学生开放。后来他却发现,总有其他专业学生来“蹭课”。
在哈尔滨医科大学人文学院,教授尹梅和同事察觉到,“面临医学技能的发展,人们似乎以为生命可以被无限地延长,忘记了殒命。”探寻殒命的真实意义、坦然正视殒命的实际,选修课《你恐惧殒命吗?》应运而生。
“未知死,焉知生。”“存亡课”名为谈死,实为论生。2012年,北京师范大学教师陆晓娅开设了选修课《影像中的存亡学》。“这门课,是以影像为媒介的存亡教育课程……希望用一种年轻人更轻易担当的方式去碰触‘殒命’这个极重的话题,来动员大家思索生命的意义和代价。”陆晓娅期待,学生们从殒命的焦虑中体悟,“我怎么活出我自己”“怎么样让我自己的生命是活泼的”。
如今,“殒命教育”“存亡课”在国内不停发展,变得不再神秘。据教育部2020年底公布的消息,国内已建设《殒命文化与存亡教育》《存亡学》《殒命的社会学思索》等50余门视频公开课与精品资源共享课,北京大学、山东大学、广州大学等部分高校开设了殒命教育相关课程,除了理论知识的教授,写遗书、立遗嘱、观光殡仪馆等课外实践形式也逐渐加入到教学当中。在将来,还将推进高校新生生理康健教育(包括存亡教育课程和内容)的公共必修课的全面开设,健全生理康健和存亡教育课程体系。
清明节前夕,南方都市报、N视频记者专访了广州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胡宜安,他表现《存亡学》课程有着不容忽视的实际意义,只有正确、理性的认知殒命,方能透彻领悟生命的宝贵与意义。在这堂别具一格的“存亡课”上,他带领学生们解开殒命的禁忌,“学习如何从容地面临衰老、面临殒命,学习如何与家人相处,爱或者被爱”。


胡宜安。
对话胡宜安
谈存亡教育:越早越好、越及时越好
南都:相比“存亡学”,“生命教育”在国内教育体系中似乎更为常见,这二者间有何异同?
胡宜安:生命教育在国内的开展时间更早,内容与形式也更为丰富。但我始终认为,如果不谈殒命,生命教育将失去根基。传统的生命教育主要从“生”的层面展开,探讨生命的宝贵与多彩。而存亡教育将殒命看作生命的内在本质,强调正是由于有了殒命,生命方才宝贵。
南都:你最初为什么会萌生开设《存亡学》课程的想法?
胡宜安:人生哲学、伦理学是我本身的研究领域,而若要追问人生代价,对存亡问题的探讨是最底层的根基。如果对存亡本身的理解不够透彻,那么所有基于其上的研究都是不到位、无意义的。
我的自身经历则是另一个方面的原因。小时候参加送葬,看见大人们把棺材放进土坑,用铁锹掀土埋葬的那个刹时,一股莫名的焦虑与恐惧涌上我的心头,久久挥之不去。后来我才知道,这种生理其实非常常见,主要是由于在存亡问题上,没能得到及时的生理疏导与认知启蒙。
因此我越发意识到,存亡教育必不可少,而且越早越好、越及时越好。2000年,借着教育改革的机会,我开设了《存亡学》这门选修课。
南都:《存亡学》课程主要包括哪些内容?有哪些思索是与实际问题息息相关的?
胡宜安:我在课程大纲里设计了很多内容,包括生与死的概念和本质,疾病、衰老、灾难、死罪等殒命的形态问题,临终关怀、安乐死、器官移植、丧葬礼俗等存亡两安问题……
我会在课堂上把基本概念和一些案例讲给学生,然后抛出问题,和大家一起探讨,一起思索。如人在面临无休止的痛楚时大概是毫无尊严的,那么在生命的末了,究竟应该死马看成活马医,还是选择有尊严地脱离?生命是稍有不慎就会消损的东西,但为什么总有人毫无敬畏,视自己或者他人的生命如草芥?有大夫说过,许多人在面临殒命的时候是非常恐惧的,我们是否可以通过对殒命的认知,在面临自己结局的时候能更从容、更坦然?
谈课堂上写遗嘱:是向死而生的体验
南都:《存亡学》课堂有哪些特殊的内容设置与安排?
胡宜安:由于没有可以借鉴的先例,早先,我更多是从理论角度举行讲授,后来则越来越强调学生的参与度和体验感。
现在每个学期,我都会给学生安排一项特殊的作业——给自己写一份遗嘱。这其实是通过笔墨的方式来举行一次向死而生的体验。假设自己将要死去,将如何安排后事。只有把自己置于将死的状态,回过头来方能感知生的可贵。
这一教学设计的效果很好,有的学生一边写一边就哭了出来,“我真的会有这一天,那活着的时候该怎么办?”“如果我就这么走了,爸爸妈妈怎么办?”“我还有很多事还没有做……”这些感悟都将激发学生去进一步思索生的意义与方向。
除此之外,我还曾带着学生去殡仪馆观光,并约请乡村支教志愿者、被称为留守儿童“好爸爸”的“广东好人”肖钢,及以南方医科大学研究叙事医学的杨晓霖教授等来到课堂上,向学生们分享经历。
如果以后条件成熟,我还打算联系殡葬行业的从业者、重症监护室的大夫等时常必要接触存亡的工作者走进课堂,和学生们一起探讨。


胡宜安在课堂上。
南都:这种体验式、参与式的教学带来了怎样的效果?
胡宜安:我一直认为,学生可以或许真情实感地表达、思索,在面临存亡时明白该如何为自己或帮忙亲朋决策,就已经很好了。课堂上的分数不是重点,如果把存亡学课程纯粹看成应试教育去对待,就失去了它的意义。火葬场、殡仪馆等都是非常独特的空间,是个体和世界做末了告别的地方,学生身在其中才可以或许得到更加真切地感受,在体验中印证课堂上的认知,同时更加深入地领会、内化。
同时,教人也是自教。上《存亡学》课程的这二十多年,也是我自己克服对殒命的恐惧的过程。我也在学习如何从容地面临衰老、面临殒命,学习如何与家人相处,爱或者被爱。
谈社会认知:对待殒命的态度更加开放
南都:近年来,社会上对于存亡话题的态度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胡宜安:和过去相比,人们讨论殒命的空间正在逐步变大,对待殒命的态度也更加开放,这是一种向好的迹象。前几年,广州大学举行了两场有关存亡学的学术研讨会,获得了许多关注,有很多学生都来旁听。我所教授的《存亡学》课程,也屡次登上热搜,引发网友们的热烈讨论。这些现象都能分析,与殒命相关的话题不再是遮掩蔽掩的事了,也不只是几个感爱好的研究者在私下空间里讨论的课题,而是越来越变成大家熟悉的话语。这正是我多年来一直在努力的方向。
南都:如今的《存亡学》是一门大学中的选修课,在你看来,理想的存亡教育应该是什么样的?
胡宜安:我理想中的存亡教育应该是全程的、全员的,同时更应该是系统的、可持续的。直接越过前面的人生阶段到老年时再举行存亡教育显然是不实际的。我曾有学生到养老院当志愿者,和老人们相处得特殊好,但一旦提到“殒命”的话题,老人家就地就翻脸了。虽然学生的本意是好的,但在实际情况中,老人家没有接触过存亡教育,缺少相关的认知储备,自然很难担当这种讨论。以是,我认为存亡教育应该成为一个专门学科,并作为从小学到大学的一门必修课,循序渐进地开展。
同时,存亡教育也应该多从更加多元的维度去举行思索与探讨,与安宁疗护、殡葬行业等方面紧密地联合在一起。比如,殡葬行业为什么不受接待?以存亡学视角来看,除了大众避讳殒命的观念,更重要的还在于殡葬业以“殒命处理”自居的行业身份自我建构与认同,中国现代殡葬业在吸收西方殡葬模式时缺失了生命仪式的本质内涵。但其实,殡葬是生命流程的一个环节,在殡葬活动中,人们面临的不但仅是作为遗体而存在的逝者,更多的是作为曾经活在世上的一个人,这便是“事死如生”。
南都:对于《存亡学》课程乃至存亡教育,将来你还有哪些规划?
胡宜安:我如今也到了快退休的年龄,这几年准备将存亡问题的思索、存亡教育领会以及自身经历等内容整理成著作出书,以文本的形式梳理保留下来。另一方面,我也准备和相关业界人士共同探讨殡葬祭祀、安宁疗护及社区存亡教育等领域的理论与实践,以期为相关事业的推广、推进作出应有的努力。
出品:南都即时
采写:南都记者翁安琪 张林菲 实习生李晓艺

来源:https://view.inews.qq.com/k/20230404A02IXS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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