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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金庸的《倚天屠龙记》中,众多人物情节,都是以张翠山和殷素素的爱情故事所引出的。张翠山是武当山前途无量的少年侠士,殷素素是任性妄为天鹰教“妖女”。张翠山想找殷素素理论,一个人在岸上,一个人在小舟,冷静想着心事,连天涯飘雨都未曾发觉。
就在张翠山被雨淋透时,殷素素扬手掷过来一柄油纸小伞,上面是一幅淡雅的水墨山川画,远山近水,绿柳低垂,赫然另有七个字:
斜风细雨不须归。
这是一幅浪漫的画面,也是最为出色的相逢。这七个字,打开了两人的心扉,也拉开了日后武林的血雨腥风。我们也知道,这七个字,并非出自金庸老师的原创,而是来自于唐朝书生张志和的《渔歌子·西塞山前白鹭飞》:
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
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
毫无疑问,这是一首唯美的诗歌,能写出这样作品的人,当然也是一个生性旷达的奇人。作者张志和三岁就开始读书,六岁就能做文章,堪称一代神童。他也没有辜负自己的才华,16岁便明经及第,开启了自己的仕途。然而,因为母亲和妻子的相继去世,他感叹人间无常,竟然弃官而走,过起了浪迹天下的生活。
厥后,因为他的名气太大,唐肃宗想请他出来为官。被拒绝后,唐肃宗还特意送给他一个仆人和一个婢女。张志和的生活则更为惬意,在他晚年时,因为听说颜真卿到湖州担任刺史,前去拜谒。两人共游湖州市,泛舟山河,即兴唱和,这就是其时的作品。
也就是说,张志和是因为知己而不须归,金庸老师却化用为男女之间的情愫,创出了新意。
词作在南北朝时就已经出现了,在宋朝达到巅峰。唐朝留下的词作不算多,但也绝对不少。而且从这首词来看,已经具备了相当的艺术水准。
前两句描绘了一幅美景画卷: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这样白描的手法,勾勒出青山绿水之间,白鹭高飞的诗情画意景象。盛开的桃花,跳动的鳜鱼,更是增加了生气勃勃的意见意义和作者内心欢乐的心情。
然而,没有人的景致终究是不完善的。无人欣赏的景致,是不值得喝彩的。后面三句中,书生安排了人物登场。他戴着青色的斗笠,披着绿色的蓑衣,这和山川如此应景,既是在欣赏风景,又与风景融为一体。在这样的美景之中,自然而然得出了末了的结论:斜风细雨不须归。
人在美景之中,即便是有风有雨,也是如此惬意。更何况,有知音相陪,更是人生快事。只惋惜,张志和与颜真卿相谈甚欢,两人恋恋不舍共游了几个月,从年初玩到年末。就在写下这首词的当年冬天,张志和还是在湖州东平望驿莺脰湖泛舟,因为酒醉不慎落水而亡。
这首词的传播,另有一段故事。要知道,在那个印刷术并不发达的年代,许多良好诗篇都在传播过程中消失了。因为张志和走得太急,去世时才42岁,根本没有整理自己的文稿,这首词也一度失传。厥后还是唐朝宰相李德裕将其寻访,才得以保存至今。
苏轼就非常喜欢这首词,不光在好几首作品中与之相和,更是因为没有曲调可唱,表达过无限遗憾之情。这首词的影响力乃至传播到了日本,为当地文人打开了填词之门。嵯峨天皇和臣子们的多篇《渔歌子》作品,全部都是以它的蓝本而改编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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