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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说说我的幼儿园老师。
我出生在重庆北部一个县级市的偏远山村,小时候由于老家那里上幼儿园太远,再加上父母在我上幼儿园的年纪外出打工了,所以我幼儿园就在外婆家的那个镇上读的。其实外婆这边上幼儿园也不近,只是这边和我一般大的孩子比较多,可以结伴而行(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普遍都是自己上下学,不像现在都上小学了家长还接送),还有个表姨(我妈的表妹)正在走读上初中,有时顺便带我上下学。
幼儿园就在街边的一个废弃保管室里,刚开始不懂,后来读初中了才反应过来,那幼儿园就是一个私人办学。整个幼儿园就一个老师,姓周,园长、老师都是她。刚开始觉得她好漂亮哦,等长大了再见她才知道,她那也就是浓妆艳抹,而且很矮,根本谈不上多漂亮。
对周老师记忆犹新的事情有两件。
第一件事。有一次我因为上课调皮(具体什么事记不起了),下午放学时周老师没让我走,说是让我承认错误。四五岁的小孩知道个什么,无论她问我什么我都不吭声,气的她也是没性情。最后她也没辙,撂下一句话,自己好好想想,就把门从外面锁上,走了。我当时也不知道什么是害怕,既没哭也没闹,反而心安理得的在教室里玩玩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玩具也玩得无聊了,我就爬到桌子手扒着窗户的钢筋条往外看,天已经有点暗了。突然,街对面药店老板娘出来倒水看见了我,我现在还清晰的记得她当时惊恐表情。只见她丢下手中的盆,飞快地朝周老师家跑去,留下句这个娃娃怎么这会儿了还被关在教室?
不一会,老板娘带着一脸惊慌的周老师返了回来,两人在门口捣鼓了好一阵子才把门给打开,后来想想,周老师应该是紧张,老半天打不开门。周老师进来之后就抱起我往外婆家的方向走,一路上她都在教我回家后应该给外婆说因为我在放学路上贪玩,所以回家晚了。一直到出了镇子,上了石板路,她把我放下来,问我认识回家的路不,我说认识,然后她就让我自己沿着石板路回外婆家,她在这里看着我走。我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就走了。天越来越暗了,路上也没其他人,但因为我不知道害怕,所以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也没回头看过,走着走着,就碰见外婆了,原来天其实很晚了,外婆忙完了外面的活见我还没回家,就沿着上学的路来找我了。还没到家,天就全黑了,我记得外婆还带着那种装两节一号干电池的手电筒。外婆也问了为什么这么晚,我怎么回答的记不起了,但可以肯定的是我没说是因为被老师关教室里给遗忘了。不过,后来这件事还是被我父母知道了,很多年后他们还向我提起过,至于当时怎么处理的,父母没说,我也没问,就当闲聊了。
第二件事。当时幼儿园组织打天花疫苗。当时不知道打的是天花疫苗。但天那之后,我发现其他同学的手臂上都有一个小姜疤,就自己没有。后来知道了,那是因为中了牛痘。别的同学都被周老师组织起排队去打疫苗,就我,被她单独喊出来,让我回家,说因为我是外乡人,不能在这里打疫苗,让我回家喊家长带我回自己户口所在镇上去打。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走了。效果回去之后,外婆很奇怪,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解释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直到现在,我也没打天花疫苗,当然,感谢周围的人都打了,所以我也没得过天花[捂脸]。
对这个周老师的记忆也就这两件事了。后来我小学、初中也是在外婆那边的镇上读的,小学时,有时看见她我还喊她,但很明显她已经记不起我是谁了。
有时我在想,当周老师意识到把我遗忘在教室时,她有没有一丝愧疚。如果当时我在教室或是回家的路上出了什么安全事故,她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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