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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蒂·惠顿儿时最喜好的游戏是把所有16个娃娃都摆出来,挨个给它们起名字,抱它们。从那时起,成为母亲,爱抚很多的宝宝,就是她最大的梦想。
18岁时,凯蒂发现自己怀孕了。坐在男友祖父母家的厕所里,盯着怀孕试纸上的两条杠,她的心情十分复杂。她和男友的关系很不稳定,经常吵架,他对感情不忠,还对她动手。
“也许这会让他真正爱我,只想和我在一起。怀孕期间,他也不能打我,”年轻的凯蒂天真地想。
突然滋生的喜悦冲散了恐惊和忧虑,她打开浴室的门,走进卧室,扑到男友怀里,流着泪将好消息告诉了他。男友如她所料地搂住她,承诺帮她照顾孩子,而且保证不会再动手。
凯蒂放心了。
产检
仅仅过了两个多月,两个人就又闹了起来,分手,和好,再分手,再和好......循环往复,凯蒂自己都搞不清有多少次,也不明白为什么。
被这段感情折磨得疲惫不堪,凯蒂终于感到心灰意冷,决心做一名单身妈妈,她计划先拿到高中文凭,然后上大学,找工作,独自为孩子创造美好的生活。
超声查抄前一周,她收到了高中毕业证书,一切仿佛是在按计划进行。
凯蒂是一个很相信直觉的人。凭直觉,她认为自己怀的是一个女孩,给孩子取名凯琳。她也准备了一个男孩名字,叫卡姆登。
查抄那天,凯蒂在男友和妹妹的陪同下去了医院。感觉探头在肚子上的滑动,凯蒂期待知道孩子的性别。
大夫突然说,“我马上回来。”
凯蒂的兴奋一点点消失。
过了一会儿,妇产科医生走进了房间,“看起来不太好,情况真的很糟糕,”他用温柔的语调对凯蒂说。
凯蒂紧张得心跳仿佛都停止了。医生让凯蒂的妹妹先去走廊里等,然后告诉凯蒂和她男友,孩子没有胳膊和腿。
凯蒂感到全身麻木,大脑一片空缺。抱着闻讯跑进房间的妹妹,她嚎啕大哭。
医生说,他会帮他们预约一位专家做复查,以确认结果。
堕胎?
男友一回到家就恳求凯蒂打掉孩子。“他是个怪物,把他生下来太残忍了。当初我爸爸说由他付堕胎费用的时间,我们就应该同意。这个孩子不能生,假如是男孩更糟,他永远不可能像我一样。”
凯蒂被说服了,答应男友,假如孩子确实没有四肢就去做手术。她在心里祈祷,希望是医生错了。
去看专家那天,凯蒂的父亲和继母,她男友的母亲和祖母都一起陪同。
专家说,孩子没有腿,胳膊只到肘部,孩子的部分或者全部器官可能在怀孕期间出现衰竭,也无法判断大脑功能是否正常。
这是个男孩。
凯蒂给一家诊所打了电话,预约一周后做手术。
第二天早上,凯蒂想到自己永远见不到孩子,听不到他的哭声,摸不到他的肌肤,闻不到他的气味,也不知道他是否长得像她,忍不住哭了起来。
被她吵醒的男友不耐烦地说,“你都要堕胎了,还哭什么!”
几天后,凯蒂的父亲问她是否愿意和他一起去乔治亚州的杰基尔岛,他要到那边参加一个商务会议,顺便带她散散心。
男友不想让凯蒂去,他知道凯蒂的父亲不支持堕胎,害怕凯蒂受她父亲影响。
“假如你一定要去,咱们就分手!谁会愿意和一个带着畸形儿的单身妈妈在一起?!没有人!”他冲她吼道。
凯蒂心意已决,她把私人物品扔进一个黑色大垃圾袋,准备离开男友家。看到自己给男友准备的,上边写着“爸爸,我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你”的父亲节贺卡,凯蒂想,这个用不着了。她告诉自己应该堕胎,只有堕胎才对孩子公平,不能为了她自己的私欲,而让孩子过着植物般的生活,那样太残忍了。
在海边,凯蒂遇到一对夫妇,交谈中得知他们的宝宝和凯蒂的月份差不多。夫妇中的妻子对凯蒂说,“从你谈论儿子的方式来看,你显着很爱他,我不认为你会不要他。”
这番话让凯蒂的心中泛起了波澜。独自走在沙滩上,她抚摸着肚子,感觉腹中的胎儿立刻动了起来。
她感到怨恨,恨自己,恨男友,恨医生,恨上帝,恨所有的一切。为什么这种事会发生在她身上?为什么要她余生都生活在悔恨中?为什么上帝不让她的孩子四肢健全?她无法获得心里的清静。
回到旅馆后,她看到男友的短信,说他爸爸想找她爸爸谈共同负担堕胎费用一事。她知道她爸爸不会同意付钱。
手术前一天,凯蒂和爸爸一起回了家。那一晚,其他人都出去了,凯蒂一个人在家,开始崩溃地尖叫和哭泣。她想留下她的宝贝,她的卡姆登,可是她不能自私,那样会对孩子不公平。
凯蒂在痛苦中纠结,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她打电话找母亲倾诉,妈妈默默地聆听,没有给出任何意见,在这种情况下,倾听就是最好的关怀。
突然间,一个动机涌进凯蒂的脑海,“假如我真的决定自私一回呢?假如我来日诰日不去做手术呢?假如我就是要把孩子生下来呢?”
凯蒂感觉自己内心得到了期盼已久的清静,“我能见到我的儿子,我可以抱抱他,闻闻他,摸摸他,听他哭,看他长得是否像我。我会告诉他我有多爱他,我一直想要他。”
“我要照顾我的孩子,我会珍惜与他相处的时光,哪怕只是一秒钟!”凯蒂下定了决心。
妈妈爱你,卡姆登
第二天,发现凯蒂没有赴约,男友打电话求她,说手术以后他们就可以在一起了,没人知道她堕胎的事,一切都会好起来。
她挂断了电话。
出生
凯蒂从乔治亚州搬去德克萨斯州她妈妈家,这样妈妈就可以帮她照顾孩子。她的新医生告诉她,宝宝身体非常健康,只是没有胳膊和腿。
2013年10月2日,凯蒂剖腹产下儿子卡姆登。
护士把刚生下来的孩子抱来给凯蒂看,一瞬间,凯蒂觉得自己的内心和灵魂都发生了改变,心中迸发出一种从未有过的爱,这是她一生都在寻找的感觉。
在新生儿重症监护室呆了一天之后,卡姆登被送回到凯蒂怀里。
凯蒂把脸贴在儿子身上,抚摸他毛茸茸的头,亲吻他的脸颊,对自己说,“他很美,不是怪物,我的决定是正确的。”
惊喜
两天后,凯蒂和卡姆登回了家。一开始,凯蒂担心不能胜任照顾儿子的工作,毕竟她自己也照旧个孩子,但很快,卡姆登就用行动打消了她的顾虑。
“他2个月大时第一次用手臂打玩具,4个月大时翻身,1岁时会自己坐着,自己刷牙,自己洗脸,自己爬上操场的楼梯和滑梯。4岁的时间可以独自行走。所有这些我都以为他永远做不到!”
凯蒂认为卡姆登是一个奇迹。
卡姆登2岁半的时间,凯莉认识了新男友科尔·格林,卡姆登叫他“爸爸”。
凯莉说,这一次,她遇到了真正爱她和卡姆登的人。
卡姆登四岁时,凯莉拍下了他学走路的视频。
视频中,卡姆登坐在地上,不远处的科尔向他伸出双臂,说:“好了,过来,来吧!”
卡姆登迈出了第一步,“我在走路!”他大声说。
“是的。你在走路,伙计!”科尔说。
卡姆登越走越近,科尔鼓励他继续向前,“你就快到了。”
凯蒂无法抑制自己的兴奋和泪水,“卡姆登,我为你感到骄傲,伙计。”
卡姆登的妹妹瑞利跑过来,喊道:“耶!”
榜样
凯蒂把尼克·胡哲当作卡姆登的榜样,“我觉得他(卡姆登)会成为一名励志演说家,这是母亲的直觉。”
尼克·胡哲是澳大利亚著名励志演说家,人称“海豹人”。
和卡姆登一样,尼克也患有先天性四肢切断综合症(又叫“海豹肢症”),没有胳膊和腿。与卡姆登差别的是,尼克的母亲在产检时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尼克出生后,父母十分震惊,妈妈拒绝抱他,看都不肯意看他一眼。过了一段时间,他的父母才接受了现实,相信这是上帝为儿子制定的特殊计划,对他精心照顾,给了他一个美好的童年。
尼克·胡哲
奇迹和家庭双赢的尼克,从来没有因为身体的障碍而放弃过正常人的生活。他在成长过程中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困难,经常被悲伤,抑郁和欺凌环绕,也曾经试图自杀。
在他强大的意志力下,那些痛苦都转化成了人生中的宝贵财富。他用自己的经历激励他人重新振作,积极面对逆境,“我所做的一切,只要能改变一个人的生活,就是值得的。”
尼克·胡哲一家
未来
不管能不能接尼克的班改变其他人的生活,卡姆登至少已经改变了凯蒂的生活。
凯蒂在博客中写道:“直到第一次看到卡姆登,我才知道我多么需要一个没有胳膊和腿的小男孩。他把我变成了今天的我,我非常感激。”
凯蒂不否认生下卡姆登完全是为了她自己。一个未婚少女妈妈,没有稳定的生活和收入,男友叛逆,父母离异,处于迷茫中的她迫切需要找到人生的方向,儿子的出现让她懂得了母爱,找到了人生的意义。
“卡姆登以最好的方式改变了我的生活。他向我证明了爱可以帮助你克服任何障碍。他教我永远不要放弃,即使是觉得再也坚持不下去的时间。”
没有四肢,生活会有多艰巨?生下卡姆登之前,凯蒂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显着考虑得不深。
她原本做好了孩子生活完全不能自理的思想准备,愿意像照顾植物人一样照顾他,就像照顾那些娃娃们。年轻的她不懂得,做一个植物人是多么的痛苦,也不知道,经年累月地照料一个植物人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卡姆登的表现完全超出凯蒂的预期,从某种程度来说,是一种幸运。他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也让她有了更多的期待。
如今的凯蒂已经是四个孩子的母亲,经常在博客和其他社交媒体上分享孩子们生活的点点滴滴,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博主,她最为人熟知的头衔,照旧“卡姆登的妈妈”。
凭直觉,凯蒂相信勇敢坚强的儿子将来会成就一番伟业。她说,“给他(卡姆登)时机,给他一个平台,当他准备好时,就会有人愿意听他说话,关心他要说的话。”
卡姆登真的能复制尼克的乐成吗?
有凯蒂的照顾,相信卡姆登会像尼克一样,有一个幸福的童年,可是,尼克成长过程中经历的痛苦,卡姆登是否也要承受一遍?否则在演说的时间怎么会有说服力?
况且,承受了同样的痛苦,结果就一定相同吗?运气也是很紧张的。
明知孩子有严重残疾,还要坚持生下来,这样的父母,即便给予孩子很好的照顾,也是不负责任的人,因为孩子终归要长大,要独自面对社会,总有父母帮不到的一天。这些父母的决定,与其说是为了孩子,不扼杀生命,不如说是为了感动他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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