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加之于制造业的投资如果终极要有回报,除非只是寄希望于后续融资和上市退出,否则必须要求所形成的产能本身有经济价值,即能够产生连续收入与利润,而这要求工厂的产物有充足强的市场竞争力和利润空间。但在目前地方政府 GDP 和经济指标导向的战投-引导基金-招商热潮下,有可能形成一定的空置产能,到时参与的政府方虽然可能已经收获了 GDP 与税收,但也面临工厂产量在之后下跌的风险,而市场化的资本投资方则面临一定的负回报风险。
在资产的增长失速时,会敏捷从 growth game 变为 value game。这就是我们本日所面对的游戏,一个对价值投资者来说像天堂一样的游戏。这是和捕鲸游戏完全差别的游戏。在牛市时,growth game 是主流游戏,这类游戏的玩家认为自己可以预测未来潮水的方向,并希望证明很多东西,虽然末了大部分会被戳破,末了证明自己在很大程度上只是愚蠢和宏大叙事的仆从。而当增长失速时,熊市的主流游戏是 value game,原来的 growth game 玩家会敏捷失去对自己的预测的信心,他们从原来试图证明很多东西变成试图让自己不被证伪。所有人都更相信现金和分红,而不再那么相信发展。市场逐渐只相信昨天和本日和顶多来日诰日的东西,不相信关于后天或迢遥未来的预言,并寄希望如今眼前的东西在短期内不要消失。
正如之前所说,产业和企业的出海本质上是一种资本配置行为,和技术进步基本无关,成熟国家的本土投资 ROI 低,过剩的资本就会涌到发展中国家,这些国家增速快,投资 ROI 高。而历史已经一遍又一遍地证明了,由经济、社会基本面驱动的趋势很难(虽然不是完全不可能)被政治行动和政治家的意愿扭转。就算有地缘政治冲突,也没有影响美国、日本、欧洲企业在 60-80 年代和苏联继续做生意,更别说今日欧美和中国基于成本和效率的经济贸易联系了,所以除了在部分涉及技术、军事、意识形态的敏感范畴以外,中国企业的出海并不碰面对本质上的系统性阻碍。
事实上,大部分投资者很难无法跑赢指数,而指数的增长不来源于投资,来源于实业生意的价值创造。而今日我们所见全球最大的一些投资机构(Blackrock、Vanguard、State Street 等)基本都是指数或被动基金,他们存在的原因并不主要是因为高超的投资回报,而是把握住了指数期间的大趋势、刚强的被动策略以及低运营成本。
所以,这句话应该是一句祝福:“May you live in boring times (愿你生活在无趣的期间)。”
如果是这样,那么希望所有人都能在接下来这个 “无趣” 的期间中,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题图来源:Moby Dick, Warner Bros
参考资料:
聪明的投资者 The Intelligent Investor, Benjamin Graham, 1973
巴菲特传 Buffett: the Making of an American Capitalist, Roger Lowenstein, 1995
投资最重要的事 The Most Important Thing Illuminated, Howard Marks, 2013
风险投资:美国史 VC: an American History, Tom Nicholas, 2019
战后日本经济史,野口悠纪雄,2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