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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诊断改变了我的生命轨迹。” 来源|医脉通
作者 | 大菊 亦一
克日,一篇来自ProPublica名为“Patient endured 9 Years of chemotherapy for cancer he never had”的报道引发了医疗界广泛的关注,在一片唾弃声中也揭开了一些国家医疗体系中看似人性实则荒诞的遮羞布。
是天使?是魔鬼!
报道中的主人公叫安东尼·奥尔森(Anthony Olson),他的人生好似从一开局就开启了“地狱模式”。
4岁被诊断为糖尿病、贫血,29岁时肾移植失败,需要靠透析维持生命,但是他依旧对未来充满盼望,也幻想着自己能过上普通人的生存。
然而,命运总是无常。2011年初,他被海伦娜唯一的医院——圣彼得医院的肿瘤医生托马斯·C·韦纳(Thomas C. Weiner)诊断为骨髓增生异常综合征(MDS),这是一种通常被描述为白血病前期的血液疾病。
自此,他的梦想破灭了,由于MDS患者的预期寿命都比较短。奥尔森说:“韦纳医生告诉我,如果不治疗,我年底前就会死。”那时他才33岁。
确诊后,奥尔森辍学搬回了父母家,开始了韦纳的治疗方案:连续四天化疗,附近苏息,一直重复这种治疗,直到死去。
就这样,奥尔森化疗了九年。
奥尔森说:“我放弃了职业生涯和未来,试图弄清楚,我现在能做什么?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我花了很多时间来思索这个题目,但是我真的没有钱去做任何事情,尤其是思量到治疗费用,我就有点卡住了。”
他轻描淡写的诉说着自己的悲惨遭遇,他说尽管自己接受了化疗,但是比大多数人都容易,好比,他保留了大部分头发……但是化疗后的疲惫让他只能呆在父母家的地下室里,他也只能在自己的天下里埋头摆弄电脑……他无奈的说,“在相对较短的时间内做任何我能做的事情。”
在奥尔森治疗的早期,检查显示化疗加重了他的贫血,韦纳让他每周接受富含铁的输血。在长期接受治疗的过程中,奥尔森与韦纳和圣彼得医院的其他工作人员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他把他们当朋友,他们亦戏称他为“钢铁侠”(输血后,血液中的铁含量不断上升)。
奥尔森在谈到韦纳时说:“我以为他在帮我!我真的很幸运,在这么小的社区里,我们有这么有厉害的医生。”
他的父母亦信赖遇见韦纳是“奇迹”,和韦纳的其他病人与家属一样,他们对其感恩戴德。
奥尔森的母亲在谈及韦纳时说:“他总是让住院治疗这个过程变得相当容易。”“以是,如果我们需要药物或类似的东西,他总能为我们解决,这对帮助我们度过许多非常困难的情况大有裨益。”
2016年,负责奥尔森透析的肾脏专家罗伯特·拉克莱尔(Robert LaClair)博士对此表示担忧。在颠末数百次输血后,奥尔森的身体出现了“铁超载”(铁卵白程度超过10000ug/L),这会破坏内脏器官,甚至可能要了他的命。
拉克莱尔调解了奥尔森的治疗方法,改善了他的贫血和“铁超载”。他告诉奥尔森,他现在可以成为新肾脏的候选人,这将使他停止透析治疗,也许能让他重获新生。但是,奥尔森的化疗却让他失去了肾移植候补名单的资格。
奥尔森说:“这种处境让我感到非常愤怒,但大多数时候,我又很冷静,由于必须这样做。在很多时候,我很惊讶自己还活得好好的。”
年入200万美元之下,是罔顾生命
2019年,拉克莱尔怀疑韦纳可能误诊了奥尔森,并敦促他的病人寻求第二诊疗意见。但根据记录和采访,拉克莱尔多年来一直对自己的疑虑保持沉默。
韦纳在圣彼得医院和海伦娜都是一个非常有影响力的人物。他经常快速落实病人住院,这让他很受病人接待。法庭记录显示,这也增长了他的患者量——每天接诊患者多达70名,他险些以一己之力撑起了整个癌症治疗中心的业务量。韦纳开出的治疗费和就诊费越多,他赚的钱也越多。他年收入高达200万美元,并多次威胁要告状医院。固然护士们崇拜他,但圣彼得医院的其他人却畏惧他,很多员工认为他甚至迫使两名质疑其薪酬的医院管理者离职。
“如果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与他对抗,我们都会被打倒,”拉克莱尔说,“他有钱有权有势”。
直到2020年初,拉克莱尔成为偕行评审委员会主席(由医生组成的内部小组,专门负责审查患者治疗相关题目),他终于将他的担忧和质疑提交给了医院。他承认,他和医院等了太久才采取行动。
阴谋败露后,患者仍拥护他
2020年12月,圣彼得医院解雇了韦纳,指控他对患者实行了包括化疗在内的治疗,对患者造成了伤害,而这些治疗根本没有临床指征或必要,以及其他指控。然而,韦纳的患者创建了一个名为“我们与韦纳医生站在一起”的社群,并在医院外举行了数百次小型抗议活动。甚至许多患者在被告知要寻求第二诊疗意见时,他们感到无比的愤怒。
当奥尔森得知韦纳已被免职时,他感到气恼,由于他确信自己失去了一位优秀又善良的医生,是韦纳让他的生命延续了很多年。
于是,和韦纳的其它患者一样,奥尔森和他的父母为抗议者欢呼。他说:“在这统统爆发之前,我可能是站在他这一边,我信赖他正在做对我有益的事情,我从未真正质疑过这一点,直到我们发现到底发生了什么。”
“最糟糕的是他们信赖他,”拉克莱尔表示 “他对这些人造成的伤害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而是身心俱伤。”
韦纳的回应是告状医院非法解雇和诽谤,蒙大拿州的一名法官驳回了韦纳的诉讼。他提出上诉,目前正在州最高法院等待裁决。
铁证如山下,仍巧言令色
奥尔森不知道他的病例是圣彼得医院发送给犹他大学和医疗咨询公司外部医学审查员的数十例病例之一。审查人员发现,韦纳在2011年送了两次骨髓活检,第一次活检表现出MDS的迹象,而比年来研究人员发现MDS经常容易被误诊。然而,10个月后的第二次活检却表明没有患病。
韦纳告知了奥尔森阴性的活检结果,但却告诉他:“不要理会,事实证明,这种疗法是有效的。”因此韦纳继续接受奥尔森的化疗。
评审人员认为至少第二次活检应该采用更多的检测手段来确认或排除MDS。但陈诉称,目前尚不清楚“为什么第二次骨髓活检结果被忽视,为什么没有进行另一次骨髓活检”,“患者可能不必要地接受了这些治疗。”
当记者向韦纳扣问奥尔森的病例时,他驳回了评审人员的结论——当活检结果为阴性时,他应该停止化疗。“这并不意味着你没有患上这种疾病,”他说,“这只是意味着治疗奏效了,治疗把它打倒了,这并不意味着你一开始没有患这种疾病。”
记者问韦纳:“如果化疗'消除'了它”,那岂不是需要调解治疗?”韦纳说,在梅奥诊所专家的发起下,他又继续化疗了九年。可是奥尔森仔细检查了他的医疗档案,并没有发现任何支持这一说法的证据。
迟到的真相,无用的道歉
之后,奥尔森接受了另一次活检,结果为阴性。圣彼得医院还对他第一次活检样本进行了重新检测,同样也表明他从未患有MDS。
多年来,拉克莱尔无法理解为什么海伦娜有这么多人继续支持韦纳,但在观察他最熟悉的一个病人的变化时,他明确了一件事:奥尔森不仅仅感到被背叛,他还伤心欲绝。“你想知道真相吗?”LaClair问,“他对我说,‘我只是想让他说对不起’”。在30多岁到40多岁接受化疗后,奥尔森荒诞的癌症治疗终于于2021年初停止了。
当记者向韦纳展示那些患者被伤害的例子时,他矢口否认并拒绝道歉。然而,对于奥尔森,他却承认确实让奥尔森无缘无故地遭受了痛苦。
韦纳说:“我觉得他患有骨髓增生异常综合征”,“我一直在利用化疗药物,以尽可能长时间地压制它,由于他别无选择。显然,如果我知道他从未患过骨髓增生异常综合征,我就不会这样做,但我信赖陈诉和统统都表明他应该继续用药。现在事后看来,他不必要地利用了这种药物,对此我感到抱歉,我非常抱歉。”
对于奥尔森来说,承认他没有患癌症已经晚了13年。2022年,他以渎职罪告状了医院,医院选择与他和解并付出了一笔未披露的金额。由于韦纳是圣彼得的雇员,以是他没有负担责任。
奥尔森不再铁负荷过重或接受化疗,因此有资格获得捐赠肾脏。2023年夏天,他得到了一个康健的肾脏,尽管他需要继续与一系列康健题目作斗争,但他知道他有机会活到老年了。
奥尔森尽量不去想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由于太惨痛也太黑暗。他仍然想看到人性最好的一面,纵然是韦纳。但他有时还是会好奇,“他这么做只是为了钱吗?”“他是在赌我会不会死,还是他想赚更多的钱?”
现年47岁的奥尔森告诉采访者:“这个诊断改变了我的生命轨迹。”
奥尔森或许不知道他是许多受害患者中的一员,这些患者可能接受了韦纳的不恰当、有害甚至是不必要的治疗。正如早期报道的那样,圣彼得医院的管理人员怀疑韦纳多年来一直在伤害患者,然而医院管理人员仍然允许他继续治疗病人,直到2020年底,他们才暂停了他的工作,然后解雇了他。
有些人,至死都没有得知真相
韦纳的另一位患者斯科特·沃里克的病例与奥尔森的病例非常相似。法庭记录显示,韦纳诊断沃里克患有癌症4期,并对其进行了11年的化疗和其他治疗。沃里克于2020年去世后,他的家人是通过活组织检查和尸检才得知,他从未患过癌症。然而韦纳却坚称:沃里克多年来一直患有癌症,而其他医生“漏诊”了这种疾病。
奥尔森的诊断同样站不住脚,他们险些在同一时期接受了治疗。但这两个人之间有一个关键的区别——奥尔森活着陈诉了他的遭遇,并等来了道歉,而沃里克却没有这样的机会……
参考文献:https://www.propublica.org/article/anthony-olson-thomas-weiner-montana-st-peters-hospital-leukemia
责编|亦一 米子
来源:https://view.inews.qq.com/k/20250114A080N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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