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富汗“混乱”20载谁之过？四位美国总统无人幸免

织里资讯 · 发表于 2021-8-24 19:24:27|来自：中国浙江湖州

一场横跨20年的漫长战事，在2021年的炎天画上了句号。
当阿富汗人的哭声和叫喊撕破喀布尔机场上方的天空时，在大洋彼岸，贵为一国总统的乔·拜登，处境或许并不比阿富汗人好多少。
不论是盟友还是政敌，媒体还是民众，汹涌的谴责都指向了作出撤军决定的拜登，他几次薄弱的辩解也只淹没在了非议声中。看客们猜测，阿富汗撤军不仅会成为拜登职业生涯的污点，也会成为他总统运气的转折点。当拜登民调支持率跌至谷底后，即将到来的美国中期推举，民主党已经在担心国会和各级政府的关键职位，会被共和党拿下。

但也有人替他喊冤。《纽约时报》的一篇社论指出，这场横跨20年的大事件，拜登碰巧只是竣事阶段的总统而已，把所有罪责推到撤军举动和拜登身上是不公平的。尽管这场灾难最后以拜登的面目定格，但前三位总统，小布什、奥巴马和特朗普，他们在阿富汗的所作所为也不应该被人忘记。错误的不断叠加，可能才导致了如今的质变。
这场大戏，四位主角，无人无辜。

小布什：这是他的错
2001年9月11日，在19名基地构造成员劫持四架商业客机并将其撞向纽约世贸中央和五角大楼的15天后，十几名美国中央情报局特工带着1000万美元现金，乘坐直升机降落在阿富汗北部。
尽管没有塔利班或其他阿富汗人参与了9·11打击，但塔利班政权为基地构造及其向导人奥萨马·本·拉登提供了保护所。因此，愤怒的小布什在宣布发动全球反恐战争时，同一时刻对塔利班宣战：“我们将不区分策划这些行为的人和为他们提供保护的人。”

十几名特工来到阿富汗是为了给美国入侵打前哨。同年10月7日，美国的作战行动正式开始，对基地构造训练营地和塔利班军事设施进行空袭。
在美国空中力量和由阿富汗军阀和部落向导人组成的反塔利班同盟的压力下，塔利班政权迅速崩溃，并在12月9日崩溃。一些塔利班成员逃到阿富汗的山区和其他偏远地区，另一些人则逃到了巴基斯坦。
作为和阿富汗当地政府组成同盟的互助条件，小布什政府允许入驻425名中央情报局特工和特种部队人员，并派遣大规模空中力量来镇守阿富汗。2001年12月5日，联合国构造的阿富汗政治派别会议在德国波恩召开，建立了以哈米德·卡尔扎伊为总统的阿富汗政府，并建立了一支国际维和部队保护阿富汗。

但小布什的野心远不止于此。他开始向阿富汗增兵，对外公布将准备重建该国，要建立一个“没有塔利班罪过的阿富汗”。2003年5月1日，当时的美国国防部长唐纳德·拉姆斯菲尔德官方盖章，称美国已经竣事在阿富汗的主要战斗，“稳固、安定和重建的时期”已经开始。当时，约莫有8000名美国士兵摆设在阿富汗。
然而，2005年后，刚建立总统制、并选出第一位民选总统卡尔扎伊的阿富汗，却在逐步自毁。当时，小布什正忙于伊拉克战争无暇分身，而卡尔扎伊政府的民主改革停滞不前，执政软弱无能，再加上巴基斯坦在背后的悄然支持，塔利班卷土重来。

一些专家和分析人士指出，小布什的错在于，没有一直积极确保阿富汗的安全，防止塔利班卷土重来，而是将资源、人员和时间转用于入侵伊拉克。而当时，入侵伊拉克的理由是小布什声称“萨达姆-侯赛因政权拥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但这些武器至今仍未被找到。
站不住脚的战争理由让小布什的决策更被人诟病。“这是小布什的错。”曾在小布什和特朗普时期任职的前美国中央情报局分析员和地区专家、现美国安全中央的高级研究员丽莎·柯蒂斯说道，“美国确实被伊拉克战争分心了好几年......推翻塔利班是精确的事情，不幸的是，在我们击溃塔利班后不久，更多的注意力就开始转向伊拉克战争。”

“小布什政府对伊拉克的痴迷才使阿富汗陷入困境。”曾担当美国中央司令部顾问的乔纳森·施罗登说道，“我们现实上是在积极帮助建设和改革这个国家（阿富汗），还是只是想离开？”
奥巴马：警钟早已敲响
奥巴马似乎在改正小布什的错误。
当他于2009年1月宣誓就任美国总统时，他承诺的是将阿富汗作为美国反恐战争中最重要的战线，而不是伊拉克。当时美国驻阿美军约莫有3.2万人，但2009年底，这个数字已经达到6.7万，还有3万人正在赶赴阿富汗的路上。

美国官员说，美国在阿富汗的战争没有重点，资源不足，奥巴马就积极培训阿富汗安全部队的作战能力。而当美国民众逐渐厌烦美国无休无止的对外战争，反战意识逐渐苏醒时，奥巴马也承诺，会在2011年7月之前尽快竣事战争，开始缩减美国部队。
——这个承诺后来被接任的总统特朗普诟病，他称奥巴马慷慨地为塔利班提供了一个重起炉灶的时间点。
而奥巴马时期的战事仍在继续，并达到了美国驻阿20年的最顶峰。2010年，美国驻阿士兵达到了10万人，对塔利班作战进入白热化阶段。到了2011年6月，奥巴马称自他前一年增兵以来，美国在阿富汗的战斗已经占据了上风。

但无论是小布什还是奥巴马时期，因为巨大的文化差异，美军和阿富汗当地人存在的辩论一直是接二连三的。譬如2008年8月，一架美国武装直升机的误袭，造成了90名阿富汗平民丧生；2012年2月美军不测焚烧了《古兰经》，不到一个月后一名美国士兵被指控谋杀了至少16名本地村民，这些都造成了阿富汗对美军的民愤。
但奥巴马时期可能犯下的最大错误，还是类似于如今的拜登一样，不应该贸然缩编军队。
2014年12月28日，以美国为首的北约部队正式竣事在阿富汗的作战行动，留下阿富汗安全部队和培训政府军的美国人来保卫这个国家。

但究竟证明，阿富汗政府军仍是“扶不起的阿斗”。2015年9月28日，塔利班一路高歌猛进地北上，占领了北部商业中央昆都士市，并成功守住了它。这个重要据点的陷落标志着奥巴马几年增兵没有让塔利班一蹶不振。
因此，2016年7月16日，当奥巴马进入他任期的最后几个月时，他放慢了缩编速率，并改变了自己的计划。“我将在阿富汗留下8400名美军。”奥巴马说道，而不是按原计划将兵力降至5500人。
而奥巴马的两任总统任期，八年时间，意味着他可能会犯下比别的三位总统更多的错误。美国国会创建的阿富汗重建特殊监察长办公室负责人约翰·索普科，在向美国公共广播电台（NPR）提及美国在阿20年的“8个悖论”时，就提到了自2012年后，美国在阿富汗的采购系统、人力资源分配、文化融合程度等等都出现了很大的问题，且四任总统的阿富汗政策缺乏同等性，让美国在阿富汗土地上积极原地打转。

“10年前警钟就已经敲响了。”索普科说道。
比如，索普科提到，美国从未完全克服阿富汗“幽灵士兵”的问题，这些士兵不存在，他们被拿了工资的腐败指挥官列在名册上，阿富汗军官就可以冒领这些“幽灵”的军饷。
因此，虽然阿富汗安全部队在纸面上有30万名士兵，但现实人数要少得多。美国政府监督机构从前间的一份报告就发现，仅在赫尔曼德省，约莫40%至50%的当地安全部队根本不存在。
索普科介绍的此中一个悖论，就是小布什之后的三位总统，对如今已经逃亡海外的阿富汗总统加尼的政权，既宣称要根除腐败现象，却又直接给政府注入大量重建资金，不加以严格管理；再比如总统们给予阿富汗安全部队对抗塔利班的作战上风（比如美国强大的空军力量），同时限定他们在美国撤离后可以维持的装备和技能（美国空军撤离后阿富汗军队几无还手之力）。

而让塔利班粮草充足的原因之一——农民莳植罂粟田的收入，也是美国对阿政策的一大悖论。几届总统大力打击农民莳植罂粟的现象，却没有给予他们可替代性的生存技能，让一些农民只好投靠塔利班，向他们悄悄出售罂粟以调换口粮。
特朗普：边打边谈
到了特朗普时期，他的政策又走向了一个完全不同于小布什和奥巴马的第三个方向：他对重建阿富汗不感兴趣，并表示赢得战争才是美国的重点。
为此，他连续增兵，扩大美国军事指挥官的作战权限。“这些决定改变了游戏规则，使阿富汗政府军及其盟友走上了胜利的道路。”当时的驻阿富汗美军和北约部队指挥官约翰·尼科尔森，成为了最后一位说阿富汗“即将转危为安”的美国官员。

特朗普的增兵让塔利班无力夺取和控制主要生齿中央，却可以接二连三地制造小型骚乱和打击。当美国和塔利班发现谁也无法完全取胜时，2018年7月22日，美国和塔利班之间恢复了直接会商。
双方都奉行“边打边谈”的策略，在2018年余下的时间和2019年，暴力事件不断升级，双方都加大了军事压力以获得会商桌上的筹码。仅在2018年，辩论就造成了约2.5万人的死亡——这是自2001年美国入侵以来死亡人数最多的一年。2019年7月，联合国在一份报告中指出，停止当时，阿富汗安全部队及其北约盟军造成的平民死亡人数凌驾了塔利班。
2020年，经过数轮会商，一份历史性的停火协议被敲定下来。特朗普不无自得地将其算作自己的一份政绩：“你大概也知道，我们要从阿富汗撤出来了，我们在那呆了19年了。”他对美国Axios新闻网站说道。

这份协议中，美国同意撤出在阿富汗的剩余部队，塔利班则承诺不会允许基地构造或其他极端构造在塔利班的控制区内运作。这份协议并未提及阿富汗政府，但塔利班按计划将与阿富汗政府会商。
加尼显然有充实的自信，称阿富汗政府不会因为美军的撤离而变得不堪一击：“这里不是越南，这不是一个将要垮台的政府。”

究竟证明，加尼高估了自己的执政能力。这份现实上并未对塔利班本身实施任何管束和武装限定，却让美国乖乖撤军的协议，其实已经为如今的阿富汗灾难鸣响了丧钟。
而特朗普显然也高估了塔利班对于会商的兴趣：如今业已重新执政的塔利班已经身体力行地证明，他们更喜欢在战场上而不是会商桌上取得话语权。

拜登：他最不真诚
虽然在政治态度上和特朗普针锋相对，但拜登在撤军一事上却心甘情愿地连续了特朗普的政治遗产：他在今年4月宣布了撤军决定，发誓要竣事这“永恒的战争”。
而如今，即便因为停战协议被顶到了风口浪尖上，但特朗普仍然有话要说：他以为，撤军是精确的，但拜登的撤军太过冒进，缺乏计划和条理，才最后让美军沦为了匆忙逃离阿富汗的情况。

他在8月17日接受福克斯新闻网采访时就说，他与塔利班会商时曾明确表达，当美国撤军时，如果塔利班有任何越界行动、任何威胁美国军队和公民的行为，将会受到美军前所未有的反击。
他还多次问塔利班领袖巴拉达“你听明白了吗？”直到巴拉达回答：“是的，我明白。”为此，特朗普还特意告诉巴拉达几个塔利班隐秘据点，以证明美国确实掌握其行踪。
特朗普还说，他的撤军计划第一步是撤出美国一般民众、非军事人员及帮助过美国的阿富汗人；第二步是将美国武器和军事设备运回美国，尤其许多导弹装置不能留在阿富汗；第三步才撤出美军，因为军人能保持威慑力。但拜登一开始就撤军队，才导致如今的糟糕局面。

不论特朗普是否在“事后诸葛亮”，但拜登撤军时缺乏计划和条理这个结论，得到了很多分析人士的认可。
另外，美国情报工作的疏漏也是肉眼可见的。其实，早在拜登宣布撤军时，就陆续有专业人士出台的报告警告称，恐怕在美军撤离6个月后，喀布尔政权就会倒台。五角大楼的前官员们对此不止一次表态，撤军后的情况不容乐观。
大概是对其严重性的忽视，让美国完全没有预料到，塔利班进攻的速率如此之快。驻扎在美国的官员们不得不在塔利班攻进喀布尔的前夜，乘坐直升机匆忙撤离，还有大量美国非军人必须要争抢撤离航班上的有限座位。大量美军装备被遗留在阿富汗土地上，进了塔利班的口袋。

一些分析人士指出，尽管他们知道，把所有罪责推到拜登一个撤军决定上是不公平的，但拜登的错误也是不可推卸的。
“拜登做了其他总统都不愿意做的事情，但他对竣事战争的后果可以说是最不真诚的。”如今在乔治敦大学任教的阿富汗老兵保罗·米勒说道，“他不应该说‘我没有意识到这种崩溃速率’，这就是在推卸责任，是在撒谎。因为一切都很明显。”
作者：叶承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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