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网｜字节跳动按下停息键：拆除中台组建BU，从高扩张走向守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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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程潇熠
编辑｜康晓
出书｜深网·腾讯消息小满工作室
在字节跳动人数还远未突破10万时，创始人张一鸣就已经开始思考：如何能更好地改进超大型环球化组织的管理。
2020年3月，张一鸣将“改进组织管理”列为字节跳动未来的头号发展重点，同时放权中国区业务，把更多精力放在战略与企业价值的思考。
这一年，张一鸣选择慢下来思考，但字节跳动仍然全面加快扩张，员工规模从6万敏捷膨胀至超11万，业务版图覆盖超150个国家和地区。
企业管理存在惯性，短时间内快速扩张规模更容易放大过渡时期的管理题目。在组织布局急需变革的关键时间，张一鸣选择再退后一步，将字节跳动完全交给联合创始人、也是他的大学室友，梁汝波。据《晚点LatePost》报道，张一鸣已正式退出字节跳动董事会，将席位交给梁汝波。今年5月，张一鸣已将CEO一职交接给梁汝波。

当企业增长从高速扩张进入稳定期，抖音、今日头条等几大焦点业务出现重叠和内部竞争，负面作用开始显现，如何让业务繁芜、人员超11万的字节跳动维持高体系效率？梁汝波现阶段给出的解决方案是调整组织架构：启用BU制、“去肥增瘦”。
拆除中台，接纳BU制管理模式
11月2日，梁汝波揭开了字节跳动组织架构的调整一角：
新合并建立6个业务板块：抖音、大力教育、飞书（企业协作应用）、火山引擎（企业服务云平台）、旦夕光年（游戏）、TikTok（外洋版抖音）；
原先的通用性中台发展为企业服务业务；
6个业务板块相关负责人均向CEO梁汝波报告，TikTok负责人周受资卸任字节跳动CFO，公司财政部改向梁汝波报告。
总而言之，字节跳动正在拆掉原有的 “大中台-小前台” 组织体系，业务归类重组，接纳BU制（Business Unit，业务单元）的管理模式。
《深网》多方求证后相识到，新业务板块的建立，并没有让字节跳动高层的报告关系产生大的变革。
抖音业务负责人为字节跳动中国CEO张楠，业务包括抖音、今日头条、西瓜视频、搜索、百科及国内垂直服务业务等；
大力教育业务负责人为陈林，在原智慧教育、智能硬件、校园合作业务基础上新并入新业务职业教育；
飞书业务负责人为谢欣，业务包括飞书、EE、EA；
火山引擎业务负责人为杨震原，业务包括火山引擎、技能工具平台等；
旦夕光年业务负责人为严授，业务包括游戏研发与发行；
TikTok业务负责人为周受资，业务包括TikTok平台及外洋电商等延伸业务。
当一家发展性企业专注于单一或相似赛道时，将每个业务都能用到的职能部门归在公用“大中台”中确实能提高效率，建立快速迭代机制，且有利于创新业务的孵化发展；当多业务平台进入稳定时期增长放缓，大中台反而成了组织效率的拖累。
一位分析师告诉《深网》，阿里等企业也在持续进行拆中台工作，“在反把持的大背景下，火线（业务）可作为的事变更多了。”企业管理也需要有相应的灵活性与改革。
字节跳动要改变组织架构模式，最高效的方式莫过于找到一位可作为优秀范例参考的好老师。
苹果公司以软硬件、服务等方面创新而闻名，毋庸置疑被列为潜伏参考对象。
一位字节跳动前员工告诉《深网》，字节跳动曾研究过苹果的组织架构，以及为什么微软套用同样的框架却失败了。
苹果公司的组织架构在所有同类大型跨国企业中都堪称极致与稀有。
据苹果大学校长兼副总裁 Joel Podolny 回忆，史蒂夫·乔布斯在1997年重掌苹果公司后，他将苹果公司传统以业务部门划分的组织架构拆散，把不同业务部门的相同职能合并为一个功能性组织，将整个公司置于一张损益表下。即共用研发、市场、财政等部门，没有专门负责iPhone或iPad产品线的VP（副总裁），整个公司只有一个增长或营收目标。苹果至今仍延用这一布局。
这种模式的优点十分显著，整个公司就像配合默契的交响乐团，每个功能性组织最重要的任务是提供最为专业的判断与决定，协调与控制的工作几乎全由乐团指挥即CEO承担。

乔布斯执掌苹果公司前后架构对比
但弊端也非常明显。CEO管幅过宽，假如公司涉猎领域不敷聚焦，很容易造成管理紊乱的局面。上述字节跳动员工说，而微软每个事业群面向的市场几乎没有重合，“如许就没法用职能组织的模式。”
字节跳动与微软的情况类似又更为典范。它旗下的业务已高出交际媒体、教育、电商、文娱、企业服务、生命科学等。一位字节跳动员工说，“各个业务之间差异太多了，忙不外来。”
而在BU制的架构模式下，将属性类似的业务合并同类项后，职能部门和支持部门的工作跨度反而能够缩小。各业务负责人也能担当中枢帮CEO减小管理幅度。
而BU制也是国表里大多数大型企业所接纳的组织架构模式。
去肥增瘦
2020年极速扩张，2021年去肥增瘦。字节跳动大开大合的行事作风注定会给内部团队带来不定期动荡，且有可能会成为常态。因为这正符合张一鸣的人才管理观念——招业内最优秀的人，并要让优秀人才的密度始终高出业务增长的速度。
张一鸣早在2016年就公开表达过自己对于大公司管理的见解。随着公司发展，业务越来越复杂，在扩大人员规模的同时人才队伍不可避免的会被稀释。一般大公司预防紊乱的最有用的做法是定流程、出制度，但这在张一鸣看来会导致公司没有创新精神而被镌汰。
他以为，在高速增长期更需要“减少规则，保持组织的灵活性”，最好的办法是定简朴的规则，用高素质人才，以便OKR制度能健康的实行下去。据《品玩》报道，字节跳动HR为了提拔人才密度而需要在工作指标中完成“提高人才冗余率”一项。
但此举并没能筛选、营造张一鸣所期望的理想氛围，反而拖累了公司利润。
2020年底，张一鸣在“CEO面临面”沟通会上对字节跳动的规模表现担心，“我也不清楚现在许多项目为什么需要那么多人。”另据《晚点LatePost》盘算，2020年字节跳动均匀每个员工每年撑起收入，和其它科技巨头到达 10 万人规模时的人均贡献收入相比，字节跳动基本垫底，且其人均产出连续三年都在下滑。
2021年3月，张一鸣最后一次以字节跳动CEO的身份在周年庆上发表演讲。回顾演讲内容，更像是他对过去一年不算成功的扩张行动进行的反思总结。比方，在有资源之后，也不应轻易加杠杆，在错误的方向加大投入。
过去一年字节跳动在本地生活、游戏、中长视频、教育等多个领域重金出击却鲜有突破，更大的危机是作为营收支柱的老业务增长也在放缓。据36氪数据，截至今年9月，抖音系日均活跃人数约6.4亿，相比去年6月公布的6亿，增长并不明显。
更为彻底的清算从今年二季度开始。字节跳动教育、商业化、游戏等多个团队陆续被爆裁员，商业化直营中心和呼叫中心裁员比例乃至高达30%-70%。
近两年的扩张辅导之后，字节跳动也许会制定更明白的人才筛选标准和工作制度来防止紊乱，但这又与“减少规则，保持灵活性”的原则背道而驰。
究竟怎样做才是最优解？大概有一天，张一鸣会带着正确答案再次回归字节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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