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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钧窑天蓝釉墩式碗
中国的陶瓷艺术是人类文明的重要标志。北宋是我国古代科学技术高度发达的时期,也是传统制瓷工艺繁荣兴盛的时期。当时,制瓷业空前繁荣,大江南北名窑迭起。现今已发现的古代陶瓷遗址分布于天下170个县,此中北宋窑址的就有130个县,约占总数的75%.当时的窑厂各有特色,定窑、景德窑秀气,汝窑、耀州窑浑厚,官窑、哥窑典雅,钧窑壮丽,建窑淳朴,磁州窑、吉州窑具有民间风采,都是我国的艺术精品。此中,汝窑、官窑、哥窑、钧窑、定窑更是宋代的“五台甫窑”,流传至今的瓷器价值令媛。
宋瓷:价值令媛的稀世珍品
北宋汝窑天青釉葵花形笔洗
宋瓷之美,美在温厚、含蓄,强调内心的感受。宋瓷那种淳厚无华而蕴含独特的气韵深深地吸引着世人。
北宋钧窑月白釉渣斗式花盆
“五台甫窑”代表了中国单色釉瓷器的最高水平,是环球各大博物馆和收藏家梦寐以求的瑰宝,其市场价值不言而喻。从北宋流传至今,“五台甫窑”传世瓷器极为稀少,重要藏于北京故宫和台北故宫,大英博物馆、多数会博物馆、集美博物馆等博物馆。
宋代瓷器在海外的收藏以日本、英国和美国居多,此中不乏相当数目的精品。日本对宋代瓷器的收藏,可以追溯到宋代日本派遣到中国的僧人对于建阳窑天目釉茶碗的迷恋。本日日本博物馆里和私家藏家手中的宋代瓷器数目,在中国之外可能是最多的,而且涵盖了浩繁窑口。日本博物馆尤其热衷于建阳窑、吉州窑、龙泉窑、耀州窑、定窑和磁州窑器的收藏。东京文化厅、静嘉堂文库美术馆、大阪市立东洋陶瓷美术馆收藏有上等的建阳窑和吉州窑茶碗,东京国立博物馆、出光美术馆、救世热海美术馆则有定窑藏品。
多数会博物馆的中国陶瓷馆占据了整个二楼的开放式回廊,展品涵盖了从汉代至清末的中国陶瓷。陶瓷馆别的增设了一个当代部门,收藏当本日下陶瓷艺术家的作品,意在与中国古代陶瓷艺术进行比照,既突显中国陶瓷艺术在人类艺术史上无可更换的位置,又体现了陶瓷艺术在当今多元的天下文化中的连续性。
钧窑灰紫釉渣斗式花盆
大英博物馆 北宋 汝窑碗
说到宋瓷,就会让人想到与之谐音的宋词。宋瓷更像宋词中的婉约派,典雅委婉。宋瓷诸窑虽各有千秋、各领风骚,但均以单色釉的高度发展而著称,其色调之优雅,无与伦比。无论从比例、尺度、色泽,照旧外形上反复推敲,宋瓷都能让人感觉到一种含蓄典雅的内涵美。如果对其外形做任何一点改动似乎都会粉碎它的美,这种精确的把握恰到好处,使它有一种精妙的柔婉之美。
官窑粉青釉海棠式套盒
宋瓷多为青色和白色。青瓷的色泽像翡翠,“巧如范金,精比琢玉”。白瓷的色泽像光洁的玉,“既质玉之质,复白雪之白”。宋瓷比明瓷、清瓷每每更受推许,很大水平上是由于崇尚天然、含蓄、淳厚的宋瓷,更重视瓷器本身的胚胎、形体、釉色,稍加雕琢,无论造型、釉色、纹饰都追求天然完善。宋瓷典雅静谧,犹如“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真正集前人之大成,又为后代之经典。
北宋 定窑白釉八方四系瓶
俄国作家契诃夫曾经说过,写小说“好与坏都不要叫作声来”,这是指语言笔墨天然淳朴,在平庸岑寂的叙述下蕴含着作者敏锐而深邃的思索,使作品不知不觉拨动读者心弦。宋瓷也是云云,它不宣扬、不虚华的个性使人遐想到翩翩的君子,沉稳却不失个性;它的内敛又恰似江南女子的风姿卓韵、典雅含蓄,让人难以忘怀。
诸多因素造就瓷器光辉
北宋汝窑莲花式温碗
宋代瓷业达到云云田地,绝非偶尔。公元960年,北宋创建。宋初实验了“抑武修文”政策,“修文”导致文化的空前高涨,文人的职位得到进步,人们的读书热情激增,文化素质普遍进步。加上北宋的经济繁荣,为制作高水平的瓷器提供了物质包管。这样的社会氛围造就了宋瓷清新奇丽、典雅精美的艺术风格,成为宋代工艺美术中最为杰出的品种。
北宋 定窑白釉刻花蟠螭纹洗
北宋的手工业有官营、民办和家庭副业等情势,此中以官营规模最大。北宋官府手工业专业分工之细为前代所未有。朝廷少府监所辖有绫锦院、内染院、文绣院、文思院,此中仅文思院即领有42种不同的作业班子,包罗锦、绣、金、银、犀、象、珠、玉、金彩、绘素、装钿等工艺品种。官府作坊的工匠皆来自民间,其分工之细也反映了民间手工业的高度发展。人们所说“五台甫窑”,足以代表宋代瓷器的武艺水平。此外,玉器的“巧作”武艺也始于宋代。
宋人龙大渊著有《古玉图谱》一书,就是研究宋代玉器的书。始于唐而盛于宋的雕漆工艺,在宋代叫“剔红”。宋代剔红漆层厚、漆色艳、刀法精,图案花纹具有浮雕感,其艺术风格颇似耀州窑的刻花装饰。宋代盛行缂丝工艺,有许许多多擅长缂丝的能工巧匠。他们的作品形象传神,除人物、花鸟外,还把书法家的作品体现在缂丝作品中。据古陶瓷专家冯先铭老师考据:“定窑印花纹饰来源于缂丝,把库丝图案局部地移植到瓷器上,因此纹饰题材构图都比力成熟。”总而言之,宋代各种工艺美术的普遍发展,促进了瓷器艺术水平的不断提升。
北宋 钧窑天蓝釉盏托
宋瓷与一样平常生存的精密接洽决定了其造型更加注意实用性。宋代各地瓷窑为了满足人们的生存须要,创造了丰富多彩的瓷器,有碗、盘、碟、洗、盏、托、瓶、壶、罐、钵、尊、盆、渣斗、炉、枕等。工匠们利用粗细、横直、好坏、弯曲不同的外部外貌线,组合成不同形体。它们有的匀称秀美,有的轻盈俏丽,都从实用出发分身审美的要求。它们创造了亘古未有的时代样式,许多造型作为范例为后代追慕效仿。
北宋初年,南方的吴越向宋称臣,每年大量供奉越窑生产的秘色瓷。以金银装饰的瓷器,华贵富丽,宋朝君臣非常喜好,使瓷器身价倍增,成为人们追求的时尚之物,这就刺激了各地窑业积极创制精品瓷器。上层社会的提倡,使各阶级的人都趋向利用瓷器,出现瓷器的大遍及。
茶肆酒楼以悬挂名士字画、陈设瓷器精品为时髦。而宋代“斗茶”之风盛行,所以对宝贵瓷盏(如建窑的“兔毫盏”)竞相追求,各地瓷窑也竞相仿制、创新,以致新的釉色、新的造型、新的装饰伎俩、新的烧造工艺层出不穷,这就使得宋代瓷器生产取得了空前成绩。宋代的瓷器一改唐代华贵富丽之风,向沉静素雅、蕴藉隽永的风格演变。其造型、釉色、装饰,给人们留下观赏不尽、回味无穷的感觉。
北宋建窑兔毫盏
宋瓷的釉色出现了创新且丰富多彩的局面。这时,不但改进了石灰釉的配方,还发明了可以使釉层浓厚的石灰碱釉。景德镇窑的影青瓷,汝窑的青瓷,龙泉窑的梅子青瓷,使瓷器真正达到了“如冰似玉”的田地。至于钧窑的乳光釉、哥窑的炒米黄色釉、定窑的紫釉、绿釉和红釉,建窑的乳浊黑釉等,使釉色利用空前丰富。
宋瓷的器型有大量创新。以瓶为例,当时出现了玉壶春瓶、梅瓶、花口瓶、葫芦瓶、双耳瓶、五孔瓶、瓜棱瓶、胆瓶、琮瓶等,让人目不暇接。
宋瓷的装饰伎俩远远高出唐代。除利用釉色来装饰外,还大量运用了印花、刻花、剔花、划花、画花、剪纸漏花等技术,使纹饰富于厘革。
宋代无论南北方都出了很多窑场。颠末猛烈竞争,渐渐形成了以一些名窑为中央的“窑系”。这些窑系一方面受其所在地区原质料的影响而具有特殊性,另一方面又受当时的政管理念、文化习俗、工艺水平制约而具有共同性。
钧窑月白釉长方花盆托
宋朝瓷器从胎釉上看,宋北方窑系的瓷胎以灰色或浅灰色为主,釉色却各有千秋。比方钧窑釉,喻为海棠红、玫瑰紫,灿如晚霞,厘革无穷如行云流水;汝窑釉含蓄莹润、积堆如凝脂;磁州窑烧出的则是油滴、鹧鸪斑、玳瑁等神奇的结晶釉。南方窑系的瓷胎则以白色或浅灰白色居多,景德镇窑的青白瓷色质如玉、碧如湖水;龙泉窑青瓷翠绿莹亮如梅子青青。哥窑的青瓷釉面开出断纹,如丝成网,美哉天成,是一种独特的缺陷美。定窑瓷,其图案工整、严谨清晰的印花让人叹为观止;耀州窑瓷,其犀利洒脱的刻花给人以流动的韵律美。追求釉色之美、追求釉质之美,宋人在制瓷工艺上达到了一个新的美学田地。
风格迥异的官窑和民窑
宋瓷有官窑、民窑之分,又有南北地区之分。官窑即国家当局办的窑,为皇宫、王室生产专用瓷;民窑即民间办的窑,生产民间用瓷。官窑还包罗御窑,比如宋徽宗就创办了御窑厂。北宋灭亡后,宋皇室南移到临安(今杭州)后,在凤凰山下也设立官窑。
北宋从前,官方贡器与民间用具只有粗细之别,并无文野之分,至北宋则发生了明显变化——一个朝着清雅、华贵的方向发展,一个朝着粗犷、豪迈的门路进步,彼此形成大相径庭的风格。以宋代“五台甫窑”为例,早期它们都是烧造民间用瓷的平凡窑场,但是自从为皇室烧造贡瓷之后,便脱颖而出,其工艺之精深令各地民窑瞠乎其后。此中,钧瓷的生产最具代表性,当初它仅是河南地区一座烧造民间用瓷的平凡窑场,厥后被宋徽宗看中,下令在河南禹州一带创建官窑窑场,并调集民间窑业的优秀工匠,专门为宫廷烧造此种釉色的产品。
哥窑八方贯耳扁瓶
官窑严酷按照宫廷要求进行生产,在工艺上不吝工本、字斟句酌,可谓“千中选十,百中选一”。即便是制品后还要再行挑选,产品属于非商品性质,并严禁民间利用。其生产技术严酷保密,工艺尽善尽美,传世瓷器多是稀世珍品。民窑生产则与之相反,它不受任何束缚,工匠来自民间,生产者要思量本钱,看重的是实用价值,工料就不如官窑那么讲求,生产随心所欲,产品均供应大众的一样平常生存所需。这些瓷器虽难免粗糙,但也是情趣别样的艺术品。纵览两宋瓷坛,民窑异彩纷呈,与官窑交相辉映、蔚为奇观。
其实,北宋瓷器的发展,还跟一个人有关,他就是宋徽宗。“五台甫窑”有三个都是他开发的。
宋徽宗热爱艺术,热爱美。他热衷于色彩,更热衷于天然的意境。对于当时宫廷内比力常见的定窑、柴窑的瓷器,宋徽宗非常不满。于是,他开始广泛搜集天下宝物和各种技术,并在首都东京开发了官窑。厥后,宋徽宗看到汝州烧造的进贡瓷器后非常高兴,就在宫廷内开发了一处窑口。在原产地的瓷器,叫做汝窑,在宫廷内的这个窑口则叫做汝官窑,也有学者以为,汝官窑就是官窑。
钧窑有官钧窑、民钧窑之分。官钧窑是宋徽宗年间继汝窑之后创建的又一座官窑。钧窑广泛分布于河南禹县(时称钧州),故名钧窑,以县城内的八卦洞窑和钧台窑最闻名,烧制各种皇室用瓷。当时,禹州有一种彩瓷,颜色艳丽,而且上有“窑变”形成的火焰纹,入窑时,器物都是一个颜色,出来以后则万紫千红,绝没有一件重复的。宋徽宗听了甚是满足,又在宫内模仿禹州彩瓷,构筑了官烧钧窑。厥后的“黄金万两不及钧瓷一件”的说法,说的就是这个宫廷的钧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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