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俄军集体后撤，乌军迅猛追击，布林肯要求必须拿下托克马克

迄今为止，美国国务卿布林肯已经3次到访基辅。第一次是在2022年4月，布林肯与国防部长奥斯汀同行，那时俄乌刚刚确定谈判失败，两国正式进入到“谁也不知何时结束”的拉锯战状态；第二次是2022年9月，布林肯与泽连斯基具体谈了什么不知道，但紧接着乌军就在哈尔科夫展开反攻，夺回上千平方公里土地。

我们从前两次布林肯的乌克兰之旅可以发现，布林肯到访后不就乌克兰军队的大规模军事行动就会如约而至，毫无疑问，布林肯出访基辅实际上就是代表白宫“拜登班子”的“最高意志”，组织协调泽连斯基当局的重大军事计划是其出访的主要目的，传递美方的真实战略意图和行动授权是其行程的主要内容。

布林肯为何选择在此时此刻到访基辅呢？因为俄乌冲突的战场态势正朝着美乌都不愿看到的方向前进。7月中下旬以来，在美方的督促下，乌克兰军队先后调集17个旅又5个营的兵力在罗博季涅方向，对俄军阵地发动大规模“车轮战”攻势。在俄方看来，罗博季涅村所在的库班地区地形特点突出，利于实施俄军惯用的“炮兵拉锯战术”，成为其消耗乌军兵力的“血肉磨盘”之一。

例如俄军会在凌晨或夜晚在某个阵地，骤然组织步兵大规模撤退，吸引急于获得突破的乌军步兵分队进行追击，然后在预先埋伏好的伏击区，使用子母弹药、温压弹药疯狂杀伤乌军追兵，乌军装甲纵队和步兵往往还没搞清楚战场状况，就被大量如同地狱火焰一般的弹幕覆盖。然后俄军再次返回撤离前的阵地，如此循环往复，乌军兵力在8月下旬开始出现明显不足，几乎所有旅级单位已无“全须全尾”，毫发无伤的情况。

因此时隔一年，布林肯第三次来到基辅，名义上是表达美国对乌克兰的坚定支持，以及继续向乌克兰提供援助，比如宣布新增一笔10亿美元的援助计划。这些明显是场面话，援助金额这些小事打个电话就足够了，没必要“劳驾”国务卿亲自跑一趟，所以布林肯这次真正的任务，是催战和督战。因为乌军如果不能在短期内拿出阶段性成果，那么战争将继续拖延下去，这对基辅和华盛顿都不利。

果不其然，在他离开基辅后就有消息披露，布林肯对泽连斯基政府提出了目标清晰的要求：不惜一切代价突破俄军的扎波罗热防线，拿下托克马克。布林肯是法务出身属于纯粹的文官，仅凭他自己不可能定下目标如此明确的“战争KPI”。当然这也不是布林肯自己能做主的事情，这个决定是拜登政府的军政团队，经过深入研究后得出的。随后美国国防情报局主管透露的消息，揭示了美国政府为什么要定下这个战争指标，以及美国政府对俄乌冲突的判断和看法。

9月7日，布林肯还没有离开基辅时，《经济学人》采访美国国防情报局（DIA）分析主管特伦特·莫尔，谈到了美国官方对乌军作战能力的评估。莫尔表示，乌军的战斗力和士气超出了美国的预料，比如根据最新战场情报，乌军在罗博季涅附近第二条防线上的突破，“实际上相当可观”。

与中情局相比，国防情报局的工作其实要更专业更细致一些，通常要对潜在敌方和盟国的军事实力，作出更量化的判断。不过莫尔也强调“无形资产也同样重要”，特别提到了战斗意志的作用。对这一点，他承认国防情报局在2014年的伊拉克和2021年的阿富汗都犯下大错，因为错误的情报分析结果，让美国支持的一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溃败。

莫尔指的应该是2014年伊拉克政府军面对极端组织时，几乎是成建制投降、逃亡，结果引发了中东局势短期内呈现雪崩。至于2021年的塔利班大反攻，莫尔则坦言“我们本以为阿富汗人会一直战斗到底，并试图英勇地保卫喀布尔”，结果“他们基本上很快就崩溃了”。当时的拜登内阁，以为他们扶持的阿富汗政府至少能坚持半年，结果半个月后塔利班就打进了喀布尔。

莫尔还拿出一份今年1月出版的40页“技术说明”，表示俄乌冲突开始时，国防情报局也犯了类似的错误，“本认为乌克兰不堪一击，事实证明我们值得重新学习”。言下之意就是伊拉克和阿富汗的失败，让美国官方对乌克兰其实一开始没有任何信心，所以2022年2月底到3月的一段时间里，华盛顿几乎没什么实质性动作，只是坐等乌克兰的覆灭。

对美国这个超级大国来说，这种级别的战略误判是难以想象的。如果不是俄罗斯也犯了相同的错误，几乎可以肯定今天的欧洲格局绝对是另一个模样，美国不少负责情报的官员，无论中情局还是五角大楼，最少也得引咎辞职。

战争初期的有惊无险让这些美国情报官们出了一身冷汗，所以现在他们也格外重视乌军的战斗力和作战意志对战争进程的作用。莫尔表示，虽然多数情报官对乌军的进展抱有悲观态度，但还是在分析后认为乌克兰有6～7周时间继续发起进攻，只是对进展有多大存在分歧，因为乌军之前投入了太多后备力量，现在难免后劲不足。

莫尔本人则对战局发展相对有信心，他认为随着普里戈任的死亡和苏罗维金的离开，乌克兰获得重大突破的希望，要比其他美国情报官员预测的大一些。不过莫尔还是用词谨慎，表示最近取得的胜利“意义重大”，乌军有“四五成”的可能性，会在年底前突破俄军防线，只是弹药和天气都可能成为限制因素。

不难猜测，莫尔的观点其实代表了华盛顿和五角大楼一部分高级军官和情报官的想法，即目前战况不容乐观，但“俄军的战斗力也在下降”。因此若是乌克兰能得到西方一定力度的支援，还是有可能在年底前守住目前阵地，为2024年的新一轮进攻做好准备。

搞不好，这个观点在华盛顿还很有市场，甚至白宫也采纳了这个观点的大部分内容，所以才有了布林肯这一趟突如其来又在意料之中的“督战”，还很难得地给出了具体KPI。但美国情报官们已经犯过不止一次错，这一次到底对不对，可能只有时间和俄军的炮弹会给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