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乌战争两年多以来,西方的战略自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让俄罗斯付出足够高昂的代价,以至于普京别无选择,只能认输并撤出乌领土。 近日《交际事务》杂志刊登了一篇题为“Putin Will Never Give Up in Ukraine”的文章,作者Peter Schroeder是前中情局高级分析师、美国国家情报委员会俄罗斯题目副情报官。 文章认为,西方假设普京在乌克兰题目上的想法有可能改变,这是完全错误的,实际上,他将全力以赴。 在普京的认知中,乌克兰是西方用来威胁俄罗斯的战略堡垒,为了将其瓦解,普京愿意承担无限连带的个人政治责任,并为之付出几乎任何代价。 因此,如果西方和乌克兰想一定要以目前的条件结束战争,只有一个可行的选择:等待普京离开。 很多西方人“小看”普京了,大概说他们习惯于以选举型政客的形象去认识普京,但实际上,普京更像是一个传统政治人物。 在以普京为代表的一部分俄罗斯精英心中,他们其实从来都没有承认沙俄帝国/苏联解体的究竟。
换句话说,西方舆论试图将俄乌战争定义为1991年之后的事情——在两个独立自主的国家中,俄罗斯侵犯了乌克兰;而普京看待乌克兰题目的视角则完全基于历史维度,哪些原本就是乌克兰的领土,哪些是苏联时期俄罗斯“馈赠”给乌克兰的领土等等。 实际上,自1991年以来,俄罗斯一直深度卷入其他前苏联国家的政治和经济事务,它的背后是一种世界观和历史观,乌克兰危机并非孤立变乱。 从根本上讲,西方与俄罗斯对于冷战有着两种截然不同的历史叙事。 西方战略界是把俄罗斯作为冷战“战败国”来看待的,认为苏联输掉了冷战,西方理所当然要来收拾前苏联的势力范围。 他们觉得自己作为胜者已经对俄罗斯宽宏大量、仁至义尽,割地赔款都没有要,普京属于“不识提拔”。 而在普京眼中,苏联不是战败国,也不是被西方打败的,它的崩溃是源于自身政治经济题目。 普京认为,俄罗斯冷战结束后放弃了很多地缘政治利益,这是对西方做出的有条件示好,不是作为战败国的惩罚,更不能被视为理所应当。 普京视察克孜勒市一所学校时表示,中文越来越受接待,他的孩子能说流利的中文,不过也不应忘记英语的重要性。 2024年9月2日普京到毗邻蒙古的俄图瓦共和国(即唐努乌梁海地区)首府克孜勒市举行了视察。 视察期间,在当地一所中学的公开课上,普京罕见回想了自己家世: “我生长在一个普通家庭,在一个非常爱国的环境中。我的父亲参加了伟大卫国战争,母亲在列宁格勒封锁中独自带着一个孩子(笔者注:普京的二哥在列宁格勒围城中饿死,仅两岁)。 我所有的亲戚都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到场了卫国战争,他们都是这样朴实但又是非常完整的人。 学校、文学、家庭,所有这一切都将影响着我们世界观的形成。显然,这一切也影响了我。我对此充满热情,并想成为一名军人。” 虽说在俄乌战争大背景下,普京此番发言带有一定的宣传意味,但也不能否认家庭环境对他的深刻影响,毕竟普京青年时期确实曾到克格勃服役,时间长达15年。 普京访问蒙古国,2024年9月。这是国际刑事法院发出逮捕令以来,普京首度踏上其缔约国的领土。 《交际事务》杂志文章认为,普京并非像西方媒体渲染的那样是一名机会主义者,也不是那种发现弱点就进步、碰到力量就会退缩的政治人物,他脑海中有一套根深蒂固的世界观和历史观,非常执拗。 自上任以来,普京的每一场战争都有他的理由: 2000年的第二次车臣战争是为了维护俄罗斯统一; 2008年的俄格战争是为了避免失去对南奥塞梯(格鲁吉亚境内的亲俄自治州)的控制; 2014年夺取克里米亚是为了防止俄黑海舰队基地丢失,恢复俄国故土; 2015年军事干预叙利亚是为了捍卫俄罗斯在中东地区最重要的盟友,保留在中东的传统势力范围…… 如果单纯从机会主义的角度出发,俄罗斯应该在2014年趁势拿下更多的乌克兰领土,大概将出兵时间选择在有孤立主义倾向的特朗普任内,但普京没有这样做。 直到2019年乌克兰将加入北约写入宪法,以及2021年布鲁塞尔北约峰会上西方向导人集体重申未来将采取基辅成为北约的一员,普京确认乌克兰已成为一个不可逆转的反俄国家,于是才下定决心发起“特别军事行动”。 而在订定“特别军事行动”的方案时,普京可以选择惩罚性打击,大概干脆将目标降低一些,但他却拍板了难度最高、风险最大的剧本。 为此普京承受了巨大内部压力,例如:国内动员导致人口外流、瓦格纳兵变、库尔斯克遭入侵、西方制裁等等,好几次让外界捏一把汗。 不难体会,在乌克兰题目上,普京愿意付出高昂的代价——无论是对俄罗斯照旧对他本人,这些决策的背后有着历史渊源和意识形态做指引,不但仅是精巧的政治算计。 正因云云,《交际事务》杂志文章这样写道: “华盛顿最好的办法是打持久战,在乌克兰服从阵地,最大限度地降低美国的成本,然后等待普京离开。只有当他不再掌权时,永久解决乌克兰战争的工作才能真正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