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俄进一步互探红线，俄乌战局将迎来戏剧性转变？

俄乌战场出现了新的局面。在美国政府被曝解禁乌使用美援远程武器打击俄领土两日后，俄总统普京11月19日宣布答应新版俄罗斯核威慑国家基本政策（下文简称核学说），俄总统新闻秘书佩斯科夫表示，根据新版核学说，如乌克兰使用西方的非核导弹攻击俄罗斯，俄罗斯可以使用核武器进行回应。

仅数小时后，俄国防部确认乌军已于当日早些时候首次使用美国陆军战术导弹系统（ATACMS）袭击俄布良斯克州一处军事设施，美国对俄乌辩论政策发生庞大转变。拜登政府与即将就任总统的特朗普团队发生了争执，美国政策走向成谜。

中国新闻网援引俄新社20日报道称，佩斯科夫在接受该媒体采访谈到“乌克兰获准使用远程武器打击俄罗斯”一事时表示，西方政客仍在试图把乌克兰当做工具，以造成俄罗斯的“战略失败”。在回应克宫是否认为克里米亚大桥在美国“解禁”后受威胁程度上升时，佩斯科夫表示，普京早已下达命令，目前正采取统统措施确保包括克里米亚大桥在内的紧张基础设施的安全。

俄罗斯科学院普里马科夫世界经济与国际关系研究所研究员德米特里·斯特凡诺维奇在接受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采访时表示，美国的决定“将使俄军前线局面复杂化，但无法扭转大趋势” ，即便乌克兰真的使用西方援助的远程武器打击俄罗斯领土上的目标，“也不会发生什么戏剧性的事情，（俄）应对措施也将是一样的：加固阵地、增强防空和导弹防御、打击敌方导弹发射架和导弹储存库。”

战场压力下，美“紧张政策转变”姗姗来迟

美国《纽约时报》19日报道称，由美国制造商洛克希德·马丁公司制造的ATACMS可用装有约375磅（约170千克）炸药的弹头攻击190英里（约306公里）以外的目标。该导弹飞行的高度高、距离远，返回地面的速率也极快。美国去年答应向乌提供此类武器，但因担忧局面升级而不停未答应乌使用该武器深入俄领土实施打击。

有美官员向《华盛顿邮报》透露，拜登最新的政策转变与朝鲜军队近期被部署在库尔斯克地区有关，也希望借此在当选总统特朗普重返白宫前令乌处于强势地位。此前，中央广播电视总台环球资讯官方账号11月5日消息，据韩国国防部当天消息，根据韩国方面掌握的情况目前已有超过10000名朝鲜士兵进入俄罗斯，此中相当一部分已被派往库尔斯克前线。

库尔斯克战事正引发全球关注。英国广播公司（BBC）19日援引美国战争研究所（ISW）数据称，俄军在2024年夺下的领土面积几乎是2023年的六倍，正向乌东的乌军关键后勤枢纽推进，而乌军在库尔斯克地区推进艰难。有专家指出，俄军在取得希望的同时，现实打击速率依然缓慢且伤亡惨重，但俄目前所控制的领土确使其占据有利地位。

在此背景下，远程武器“解禁”或可帮助乌克兰缓解前线压力。据ISW 8月的一份报告，俄境内至少有245个已知的军事和准军事目标处于ATACMS射程之内，此中包括16个俄空军基地。据其估算，俄边境地带共有11处紧张军事设施和15处紧张准军事设施。

有军事分析人士认为，ATACMS射程内仍有大量军事目标，包括指挥和通信站、后勤中心、军器库等。从前线向后方移动装备会给俄军举措带来困难，拉长其补给线，同时增加空中支援到达的时间。

斯特凡诺维奇在接受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采访时表示，解放库尔斯克将花费更多的时间和人力，可能会产生更多的损失，但不会产生战略影响。俄此前已有足够的时间为这种情况做准备，现在统统都取决于防空战能否获胜。

“乌军目前拥有美制ATACMS，英国‘风暴阴影’导弹和法国SCALP导弹，以及部分乌国产巡航导弹、弹道导弹和无人机，未来或将继续以俄弹药库、防空及导弹阵地、机场、军事工业和运输设施为目标。但考虑到俄领土面积和弹药有限的射程，其目标数量有限，可用的弹药数量则更少。” 斯特凡诺维奇分析道。

美国方面的分析与斯特凡诺维奇的判断相呼应。《纽约时报》援引美国官员和军事分析人士表示，尽管拜登的远程武器授权可能会在短期内帮助在俄罗斯西部受到攻击的乌克兰军队，但他的决定不太可能改变战争的轨迹。“俄罗斯已将其大部分发射远程导弹和投掷炸弹的战斗机转移到美国提供的武器射程之外的地方。”文章分析道。

固然拜登极力想要在卸任前留下本身的政治遗产，但目前尚不清楚，誓言快速竣事俄乌战火的特朗普在正式就职总统后是否将延续拜登的政策。多家外媒报道称，拜登的“解禁”决定已遭到特朗普盟友抨击。俄罗斯国际事务委员会学术主任安德烈·科尔图诺夫在接受澎湃新闻采访时表示，基于现有信息，拜登政府涉乌最新决定未与特朗普团队进行磋商，因此不清除相关决定或在特朗普就职后被修改乃至取消。

但也有分析认为，向俄让步可能招致大量批评，而对于喜欢“做交易”的特朗普来说，以让步开启和谈也将是一种糟糕的策略。

俄以新版核学说示警，专家：辩论尚未越过核门槛

在俄布良斯克州遭ATACMS袭击后，普京正式签令答应俄新版核学说。考虑到普京已于9月公开此中的紧张调解，选在此次签令被认为是俄在美国“解禁”后向西方发出的警告。

相关文件强调，核武器是捍卫俄国家主权的末了手段，核学说具有防御性质。佩斯科夫将新版核学说称为“在当前形势下极其紧张的文件”，并称核威慑旨在“确保潜在对手明白，如侵略俄和/或其盟友时，报复将不可避免”。

斯特凡诺维奇指出，俄更新版核学说固然有一些改动，但与2020年版本相比，仍有很多延续性。“主要的变化在于，现在俄核威慑的重点不是防止对国家生存的威胁，而是防止对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的威胁。在过去的五年乃至十年中，俄官员常常使用的其实正是这种表述。” 俄《买卖人报》评论称，这一变化阐明“至少在宣言层面，核门槛有所降低”。

另一个主要变化在于俄将为盟国白俄罗斯提供全面“核保护伞”。同时，对俄采取侵略举措的核大国的无核盟友将失去“核豁免权”。

《纽约时报》也特别提到，俄此前核学说侧重于应对有核国家及其盟友的攻击，而新版核学说则将任何无核国家在有核国家参与或支持下对俄发动的侵略纳入了核威慑范畴。报道称，这“显然是指乌克兰及其以美国为首、拥有核武器的支持者”。

“总体而言，核门槛略有降低，但目前围绕乌克兰的辩论几乎没有越过核门槛。俄通用部队前进得并不轻松，但与此同时，在战略上击败俄罗斯的可能性也不大。然而，俄罗斯与西方之间升级为直接军事辩论的可能将使我们迅速接近核门槛，乃至越过核门槛。”斯特凡诺维奇表示。

俄更新核学说后，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19日回应称，对此“并不感到惊讶”，也没有观察到俄核态势发生变化，拜登政府“没有看到任何理由来调解我们本身的核态势或学说来回应俄罗斯今天的声明”。

欧盟外交与安全政策高级代表博雷利则表示谴责任何提及使用核武器的行为。此前，博雷利还曾在谈及欧盟会否效仿美国“解禁”时称，相关决定将由各成员国独立做出，但美国已发出“紧张信号”。他还说，一些欧盟国家“已经如许做了”，另一些国家“不声不响地取消了限制”，还有一些国家“保持沉默”，但并未给出更多细节。

目前，欧洲各国官方层面对此反应不一。法国总统马克龙称美国做出了“很好”的决定，英国首相斯塔默表示必须将乌置于获胜的“最有利位置”。二人均未明确证实此前关于英法两国可能答应乌使用“风暴之影”/SCALP导弹打击俄领土目标的传言。德国总理朔尔茨直言，德方拒绝向乌提供“金牛座”巡航导弹的立场不会因此改变。意大利总理梅洛尼则称，意方“理解美方决定，但做出了差别选择”。此外，波兰对美方决定表示欢迎，匈牙利、斯洛伐克则公开辟声谴责。

俄罗斯可能如何回应？

俄确认遭ATACMS袭击后，俄外长拉夫罗夫19日表示，此举是西方希望局面升级的信号，俄方将此视为战争进入新的质变阶段，将做出相应回应。但他强调，俄将坚持避免核战争的立场。

目前尚不清楚俄究竟将对乌军使用美援远程武器发动袭击做出何种回应。斯特凡诺维奇认为，俄方反应将取决于此类打击造成的后果，但预计局面不会发生戏剧性变化。不过，“如果偶尔出现一些针对俄战略目标的成功打击，俄可能会开始直接对抗或打击西方用于支持乌克兰的侦察设备，即无人机、卫星、飞机和船只等。”

斯特凡诺维奇补充说：“我相信，目前没有人准备好让西方军队参与到与俄军的直接战斗中，因为这很容易演变成一场巨大的地区战争、全球战争乃至核战争。”

《纽约时报》称，当前的题目是，在特朗普即将重返白宫之际，普京是否会认为激化与美国的辩论将为俄带来战略优势，哪怕是通过非核手段。有人担忧，俄可能在此时选择升级战争，以便俄可以或许在和谈中处于有利地位。但也有分析认为，鉴于特朗普宣称要迅速竣事战争，俄更理性的做法是避免采取任何可能进一步升级俄美间紧张局面的举措。

报道称，俄新版战核学说“所传达的真正信息并不是核武器又卷土重来了，而是它们从未消失”。

卡内基国际和平研究院俄罗斯及欧亚中心主任亚历山大·加布耶夫10月曾撰文分析称，核威慑帮助俄避免了将北约大规模卷入战争，但西方不断试探俄底线，且正采取越来越多的举措支持乌克兰。

“克宫面临着如何规复威慑力的难题，修改核学说是应对措施之一。这固然在口头上降低了使用核武器的门槛，但仍给克宫留下了很大的操作和解释空间。当前战争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不是核攻击，而是俄乌使用无人机和导弹对彼此发动越来越大规模的攻击。”加布耶夫写道。

长期关注核风险的哈佛大学教授马修·邦恩则指出，俄新版核学说旨在向欧洲、美国发出信号，希望其放弃援乌，俄使用核武器的现实短期概率并没有增加。但他同时表示，核战争的长期可能性可能略有增加。

另据《卫报》报道，西方官员认为，俄罗斯回应的重点可能不是在与乌克兰的战场之上，而是活着界其他地方，如在欧洲扩大破坏运动，或武装美国在中东等地区的对手。美国国务院称，对俄向西方发起“混合战争”感到“极其担忧”。另有一位前欧洲高级国防官员称，欧盟缺乏必要的资源，对可能在拜登决定“解禁”后加剧的此类举措“完全没有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