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露思近来真的不短冖。 上月出席新剧《珠帘玉幕》发布会,提到自己进组前有六七个月没有戏拍,心境发生了很大变化。 按说其时并不是特别情绪化的氛围和话题,可说话间,她眼泪差点掉下来,显得有些突然。 前几日在一场直播运动中也是,读粉丝来信时又一下没控制住情绪,当场泪崩。 此外,近期她在不同运动上的行为举止也引起议论。 不少网友说她如今越来越抽象、怪异,肢体和情绪时常有种失控的感觉。 尽管没有那些泪崩场面那么直观,但若对比之前的状态,她以往的灵动、元气肉眼可见地消散了,反而总透出一股强打精神的疲惫感和焦虑感。 客岁9月泰国运动时的状态 粉丝夸她努力,她本能地先开始想象评论区的恶评。 而在那场她突然流泪的直播上,我听见她很清楚地说了句: “过会儿又挨骂”。 95花混战是贵圈年末的重量话题,而作为这辈女星上位圈的成员,赵露思相应要面对的压力天然也不会低。眼见着憋了许久的新作《珠帘玉幕》口碑并不抱负,对家那边却一路高歌,哪怕外人不拉踩不比较,身处残酷名利场的她不可能没有危急感。 但,赵露思的问题并不来自眼下阶段性的竞争。在她的人格深处老早就已经埋下了这枚隐雷,只待某一日给她沉重的一击。 焦虑可以驱策人,焦虑也可以杀死人。 如今对她而言,最重要的不是打败外在的谁,而是打败内在的心魔。 还是从复盘开始。 寻找赵露思眼下困境的导火索,无疑得回到这部《珠帘玉幕》上。 影象力超群的网友应该隐隐记得,这个剧早在两三年前就已备案,但此后大部门时间都在“网传”阶段,四处遛粉。一直到客岁年初,坊间说法才统一为赵露思。 然而,遛完女主遛男主,其时《珠帘》的男主人选也是浩浩荡荡一大群,击鼓传花似的从这祖传到内家。 2023年4月,赵露思在《神隐》剧组告竣,随后就开始了进组《珠帘》的预备阶段。 然而直到10月份,剧组才官宣了男主人选及开机时间。且刘宇宁其时还在拍摄《蝉女》,一直快到11月才告竣。 等到人齐了,她也已经坐了大半年的冷板凳。 对上升期的演员而言,这是很难制止的成本。名利场没有那么多时间管理的神话,无缝进组是特权,而一样平凡人必须跟着资本的节奏办事。 赵露思把从这时开启的一段经验总结为,“长大了”。 这其实是一种常见的错觉。要明确,“创伤”是“成长”的充分不必要条件,人在经历波折时往往会自我安慰这就是进入新阶段的代价,可“长大”的本质不是蒙受更多痛苦,而是学会应对痛苦。 事实上,恰恰是这段匮乏期推动了她后来的失常。 赵露思在近一段时间以来应对危急的方式,之于一位名人是失败的,之于一个年轻姑娘则是令人忧心的。 今年9月,赵露思开始增加线下运动,许久没见到她的大众对她的新形象十分愕然,继而#赵露思整容#的词条甚嚣尘上,成为她今年公众曝光率最高的事件之一。 随之而来的便是主人公一系列故作镇定的回应。 素颜、生图、卸妆; 抖音、微博、ins; 视频、live图、怼脸图; 墙里墙外,各大平台,赵露思火速铺货,试图用真相打脸全网。 类似操作也发生在这个月初。 随着《珠帘》播出和各种运动增加,又一波外貌羞辱袭来。 而赵露思不仅连着两天发布live图,甚至拿出了比素颜更进阶的泳池照,可见自证心切。 这对网友有用果吗?没有。 网友对她的新评价是,她怎么就这么在意啊? “自证陷阱”不是什么新鲜词汇了,但赵露思此番遭遇未免太过标准。 不看恶评会被斥自负,看了恶评要蒙受羞辱;不回应网友是摆谱,回应网友是太在意;不听劝是油盐不进,听劝又是缺失主见、没有灵魂。 很多人会拉虞书欣出来比较,为什么人家就能不为所动还能说会道,自己不难受同时谁也不得罪? 的确,之于一位名人,虞书欣的处理是更有聪明的,可之于一位年轻姑娘,赵露思的情况才是常态。 人与动物本质的区别是,人有照见并计划未来的能力。因为人不会仅满足于片刻的温饱和瞬间的快意,而是永远在匮乏中欲望更长远的满足。 焦虑的本质便是匮乏,是一种对缺失的恐惧和危急感,是对未来某个时刻欲望被填满、焦虑被解除的渴望。 那什么人会感受到匮乏? 答案是绝大多数人,能幸免的只有虞书欣这种极少数的投胎天才,平凡人不会有这种生来坐拥一切的配得感。 虞书欣接受到的声音总混合着对她所拥有的感慨,而赵露思要面对的则始终是质疑她所缺失的,在一件事变上二人也产生了大相径庭的反应。 丰足者不知“缺失”何足惧也,匮乏者则拼命想证明自己“拥有”某种资格。 然而之于“资格”,很多时候相信又比证明要有用得多。 假如你自信拥有它,不用费力许多人就已被说服;反之你先想到的是自证,那你说破天人们也觉得你心虚。 固然前文也说过,焦虑在某种程度上是可以驱策人进步和成长的,可前提是,你得能确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更直白地说,你分得清“你想要”和“你以为你想要”的区别吗? 赵露思的误区恰恰是,她并非在执行自己对美的追求,而是把社会上的批评与指摘内化了,当成了自己的欲望。 读者笑她胖她就狂瘦,说她土她就开发各种小众的辣妹妆、亚裔妆。 更危险的是,她渐渐把外形的修缮当成了“越变越好”本身。 显而易见,当你以他人的标准来行动,那你便永远填不满这个目标,从而未来变得遥遥无期,焦虑更是指数性加剧。 恰如她近来刚刚发现的,等到她做出改变了,原本骂她丑的人又开始说她原来更好看,以是“好看”的标准在哪里? 其实外在的标准从不恒有,它永远处于游离态,每当你以为自己就要够到它时,它就会猛地跳到另一极度。 很多时候,“谁痛苦谁改变”是无效的,只会“越改变越痛苦”。 而一个更深的隐患是,缺乏自我导致的痛苦,很容易让人生出一个假想的自我,并对其至死不渝。 赵露思从来不算有主见的人,如今却在一味突出自己的存在。 此前一段时间,赵露思的粉丝一直在对其工作室举行控诉和维权,指责工作人员没有为她的妆造负责,使她迩来形象格外廉价。 后来工作室只能无奈地放出一条视频: 真实的情况是,赵露思的妆容和造型一直都是她亲自决定,乃至亲力亲为的。 到今年下半年开机的《许我耀眼》中,赵露思对“自己做主”这个幻象已经趋近偏执了。 在几乎所有不在镜头前的时刻,她无时无刻不在挑选服装,为脚色做穿搭,甚至会精细到内搭和袜子。 但审美这件事是很残酷的。 “高审美”最底子的要求本来就是个性和极强的自我认知,才能根据自己的特点创造出新颖、不盲从的美学。 我们尚且不谈创造,光是摹仿,赵露思审美积累的范围都太有限了。 在她的见地和想象力中,生硬、廉价、千人一面的网红妆、韩系妆就是美的代名词。 眼界限制实践能力,或许恰如粉丝如今新的维权话术中所暗示的那样,赵露思不是一个得当自己动手的人。 可当一个长久以来内核空虚的人突然(自以为)有了自我,ta又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于是我们看到,赵露思从盲从舆论变化为盲从“假我”,乃至催生出不良的对抗行为。 最直接的表现首先是她后来变得“不听劝”了。 工作室的无奈便是佐证,不是打工人装瞎,是他们真按不住满肚子馊主意的老板。 人最怕的不是没有主见,而是执拗地以为自己有主见。 另一个表现是她如今最为人诟病的,各种很“掉价”的行为。 新剧找来韩安冉、刘梓晨等低俗网红,营销,被全网嘲low。 与风评翻车的周雨彤不合时宜地上演姐妹情,又被嘴“物以类聚”。 而与刘宇宁过于冲击感的营业发糖,不光路人看了难受,连粉丝都难绷。 #花粉地狱##脱粉#等词条,又被送上了热搜。 这些行为看似迷惑,实际上黑白常容易理解和剖析的。 韩安冉和刘梓晨两位网红,此前都是网友黑赵露思“整容脸”的素材,包括后来成为好友的张大大,也是因为被揶揄长得像而认识。 赵露思自动和这些招黑体质的人结交,无非是出于一种逆反心理: 你们说我和他们像,我就故意和他们好,还亲自盖章。 周雨彤和她都有全网黑的经历,天然也很容易共情。 然而这种逞强除了继承破坏她的口碑,能对那些抱有恶意的网友带来什么实质性的影响呢?不过是增加更多素材和黑料罢了。 至于《珠帘》期间的种种低质量营销,则证明她对自己确实处于非常杂乱和无措的状态。 她不知道粉丝要什么,不知道市场要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要什么。 于是骂声来了就瞎回应,口碑差了就乱营业,不考虑这些及时性的措施会如何损耗她的咖位和星光,一切都在服务于她目前“犟”的需求。 我想起2023年,她有过一段非常典型的内娱女星式“清醒发言”: 自渡才是真渡,独自直面风浪才能达到真正的松弛。 是,她在娱乐圈一度表现得十分如鱼得水,玩转热搜,狂揽流量,和手滑、绿茶等黑料荣辱与共。 但如今她的状态无疑证明,“独立面对”是有前提的,这需要一个人真的有独立的能力。一只未发育健全的动物被放归丛林,了局往往先是伤及无辜,再伤害自己。 赵露思讲过自己童年的经历。 母亲对她过于严酷,总是推她出去自己面对一切,如今对她又过分关注,导致她哪怕回老家也不愿意跟她住一起。 在精神分析学中,人类焦虑的最初劈头是与母亲的分离,这种体验令人总会恐惧丧失客体的爱。 而焦虑的另一个泉源是“母亲的吞噬”,即被过度地要求或狂热地爱着,这种体验会让人不知道如何做才能满足他人的标准。 父权为世界立法,因而父法是有一定标准的。可母亲也有着女性的渺茫,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爱的能力和被害感在婴儿最早的心理过程中有很深的根源,它们首先聚焦在母亲身上。 即使是成人,对实际的判断,也从未完全脱离其内在世界的影响。 ——梅兰妮克莱因《嫉羡与感恩》 赵露思太早被驱赶进了这片迷雾中,而她亦没有能力照亮道路。 她的内核客观上还不足以支持她在名利场的顶端厮杀,可实际已经把她推到了这个位置。 在一年前,面庞还浑圆的她还在采访说自己向来没有目标,更不愿意走出舒适圈,只想在暂时性的满足中尽量待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