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全球化陷阱：特朗普关税“政治豪赌”如何撕裂全球经济秩序？

核心要点：

1. 此轮美国股市下跌的导火索是特朗普的关税政策，但市场调解并非单纯由特朗普的亮相引发，而是源于多重因素的积聚，特殊是美国资本市场在当前环境下必然面对的调解压力。

2. 特朗普关税政策的动因有两方面。一是以关税大棒为谈判工具，从而控制他国行为。二是以制造业回流为“掩护”，企图通过调解关税挽救制造业衰退和股市下跌。

3. 加征关税和美股震荡均体现全球经济旧秩序向新秩序变化过程中的“阵痛期”。全球化历程面对诸多挑战，部分国家尝试本土化转向，出现一定程度的“逆全球化”趋势。

4. 推行关税制裁政策后，美国面对内外部双重压力冲击，使得美国经济难以在短期内承受持续的商业战与内部债务危机。

引言：3月11日，美国股市迎来了一场“玄色星期一”，三大股指全线暴跌，科技股更是成为重灾区，创下自2022年以来的最大单日跌幅。这场暴跌的导火索被指是特朗普在3月16日继承福克斯消息采访时，当被问及可能出现的经济衰退时，他没有给出明确否认。特朗普“乱拳频出”加“胡言乱语”是否重创了美国经济？世界经济体系又在面对怎样地挑战？

本期《洞见美国》邀请中国社科院美国研究所经济研究专家马伟和民智国际研究院研究助理王罗千惠，带您解读美国股市暴跌背后的金融题目。

本期整理编辑：任柘戎

主持人 ：3月11日，美国股市迎来了一场“玄色星期一”，三大股指全线暴跌，科技股更是成为重灾区。您觉得本次美股大跌的深层次原因究竟是什么？

马伟 ：回顾已往，无论是纳斯达克指数照旧道琼斯指数均屡创新高，美联储的货币利率也维持高位，美股大跌的原因可归为：首先，美国政府通过一系列财政刺激步伐提振经济和消费者信心，同时推动金融市场繁荣。ChatGPT引领的新一轮人工智能革命推动了科技股的上涨，但随着中国AI公司DeepSeek等企业的崛起，市场对AI行业的成本产生新的认知，给本轮科技股热潮泼了冷水。

其次，美股本身的高估值也是此次调解的重要推力。根据耶鲁大学经济学传授罗伯特·希勒开发的周期调解市盈率（CAPE）指标，美股当前估值已处于历史高位，意味着市场存在较大调解压力，投资者信心开始动摇。另一个指标是市场资金配置情况。现在，市场资金在股票上的配置比例已接近历史高位，进一步表明股市面对调解压力。

特朗普总统的政策亮相也是股市面对调解的潜伏导火索。在2016年特朗普赢得总统选举后，由于其商人身份和较为宽松的金融羁系态度，市场期待他可以大概进一步推动股市上涨。然而，自特朗普上任以来，他的一些政策行动与市场的预期存在较大差距。尤其是在商业政策上，特朗普接纳了激进且随意的政策，在关税题目上的亮相令市场感到狐疑和不安，增加了全球商业的不确定性。

主持人：面对股市震荡和经济压力，美国政府是否会调解加征关税政策？如果调解，可能接纳哪些步伐？

马伟：这关系到关税的动因。特朗普关税政策的动因有两方面。一是作为谈判的工具。以关税为谈判武器控制他国行为。二是借制造业回流为手段。美国在全球产业链转移过程中，主动放弃制造业，转而发展金融业维持美元霸权。金融危机后，美国各届政府都意识到美国产业空心化的题目，并逐渐上升到国家安全的高度，因此希望重建主导职位。美国将关税视为解决方案，企图通过调解关税解决当前制造业衰退和股市下跌，这从根本上是不匹配的。

主持人：您认为，关税是否能拯救美国制造业，照旧反而加快下游产业外迁？

马伟：研究与实践均未能证实关税对制造业复兴具有显著成效。美国制造业未能实现预期的回升，这在很大程度上归因于政府未能从产业政策、经济布局调解以及劳动力造就等方面进行系统性改革。美国长期依赖金融上风和关税大棒政策，而对制造业基础设施、产业链完整性及高技能劳动力储备的关注不足，使得单纯依赖进步进口关税难以实现产业回流。全球化发展已使产业链高度分散和专业化，制造业回流并非简单的工厂迁移，而涉及整个供应链的重构。

主持人：加征关税和美股震荡反映了怎样的全球经济发展趋势，这些趋势将如何影响未来的国际关系和全球经济格局？

马伟： 两者均体现全球经济旧秩序向新秩序变化过程中的阵痛期。全球化历程面对诸多挑战，部分国家尝试转向本土化模式，各国均在探索转型模式，甚至出现出一定程度的“逆全球化”趋势。历史经验表明，单一经济体的系统性危机往往具有全球传导效应。因此，当前全球经济面对的挑战不仅关乎个别国家的政策调解，更涉及全球经济体系的整体稳固性及未来发展方向。

主持人：3月3日，巴菲特在继承采访时罕见发声，品评特朗普政府的关税政策，称其是“直接对美国消费者征税”，并警告商业战不会让美国更强大，反而会加剧经济下行。现在美国国内各界对美关税政策有何反应？加征关税对美国消费者、企业和整体经济造成了哪些影响？

马伟：现在，美国国内对关税政策的反应较为复杂，两党在政策解读上存在分歧。民主党方面广泛品评特朗普政府的关税政策，认为其是导致物价上涨、能源成本上升及经济下行的重要因素。共和党则认可关税对经济造成短期冲击，但认为这是美国制造业回流过程中必须经历的“排毒”阶段，长期来看有助于美国经济调解和竞争力提升。然而，在美国的政治体制下，政策影响的评估往往受限于选举周期，共和党在推行关税政策时更关注短期政治收益，而非其长期经济成效。

主持人：当前特朗普关税政策对美国消费者和国内经济产生巨大影响，美国国内主流舆论是否存在负面评价？当前特朗普对共和党内进行全面改革，共和党及其继任者是否会延续其政策？

马伟：美国国内对特朗普政府的关税政策尚未形成同一的主流共识。尽管部分官员大力宣传这一政策的正面作用，这种主流观点在一定程度上是由特朗普及其团队塑造的舆论导向。特朗普作为一位极具媒体宣传本领的领导人，擅于通过话语体系的调解来维护支持者的信任。因此即便政策发生变化，他仍有可能通过新的论述方式来维系其政治影响力，尤其是在其核心选民群体——低收入白人群体——中的支持。然而，从政策现实落地来看，其政策制定的根本目的是服务于选票利益。尽管他在言辞上强调长期战略目标，但是否真正具备系统的长期规划仍存疑。

特朗普对共和党的影响深远，已超越表面的调解，甚至可以说是对共和党的全面改造。共和党内的建制派在特朗普的领导下受到显著削弱，而特朗普主义者正在逐步占据主导职位。与此同时，美国的单边主义、孤立主义以及对全球商业体系的冲击，不仅不会在短期内消退，反而可能持续深化，对国际经济格局带来长期影响。

主持人：美国加征关税对全球商业体系、供应链以及美国外交关系产生了哪些深远影响？现在特朗普的关税政策已经引起各国的反制步伐，美国能否承受内部债务上限危机外部商业战的双重冲击？

王罗千惠：美国加征关税的影响具体可以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首先，进一步加强全球商业体系碎片化，对全球商业规则造成一定程度的冲击。其次，美国在加征关税方面的一系列行为也会导致其他国家接纳广泛的反制步伐，在全球范围引发连锁反应，造成全球商业摩擦的程度不断加深。美国加征关税会影响双边关系的信任度，影响从经贸领域延续到政治领域。在美国关税的压力下，多国进一步加快核心产业链本土化，以低落对美国供应链的依赖。

面对着内部和外部的双重压力，个人认为美国难以长期承受内外部的双重冲击。首先，关税步伐对美国制造业并未起到预期的回流作用。企业出于成本考虑，往往选择在低成当地区设厂，而非回迁美国本土。其次，商业政策的不确定性加剧了外资对美国市场的信心危机，可能引发投资减少，加重内部债务上限的压力。与此同时，中、加、墨等国接纳的反制步伐不仅对美国相关产业供应链造成冲击，也使得美国在全球商业中的主导职位受到挑战。特朗普想推动实现的美国制造回流就会难以实现。第三，美国利用单边关税政策追求本国利益的同时，也可能损害美元的长期信用。从而动摇投资者信心，加剧美国社会的不满感情，对美国经济产生深远影响。

主持人：加拿大新任总理马克·卡尼上任后对特朗普态度强硬，叠加关税战影响，您认为卡尼和特朗普任期内，美加关系将会出现怎样的走向？

马伟：特朗普此前多次发表涉及“收复格陵兰岛”、将加拿大并入美国、改名墨西哥湾、收回巴拿马运河等言论，这些超出政治礼仪范畴的言辞更多被视为谈判工具，意在为谈判创造有利职位，而非真正谋划国土扩张。当前美加商业关系中双方存在不满感情，但由于地缘政治和经济文化的纽带连结，两国更倾向于通过谈判来谋求缓和并维持经贸关系。

主持人：美国之音员工被曝已于3月15日接到停职邮件。媒体长期被视为美国全球意识形态流传的核心工具，您觉得美国之音为何被特朗普政府抛弃？特朗普第二任期新建立的政府效率部为美国政府节省了许多预算，其建立初志是出于经济利益考量，照旧有更多非经济动机？

马伟：经济考量比重凌驾了政治考量。从经济角度来看，此次改革主要出于对政府支出低效的不满，意在通过削减预算和进步行政效率，实现经济利益的最大化。在这一过程中，政府也试图通过改革调解内部布局，为年轻后备力量铺路，并为共和党内部利益的巩固提供支持。这次机构改革既反映了对低效政府支出的严酷控制，也揭示了在选举政治压力下，行政部门内部改革与党内战略调解的双重考量。

往期回顾：

马斯克退居二线，白宫任命暗藏玄机：裁员猛人能治美国官僚病吗？

瑟瑟发抖的美国盟友们：特朗普归来，坐等被“宰”？

详解特朗普2.0政府架构！任人唯亲的外交如何影响全球稳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