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克兰人在俄罗斯霸占下的无声抵抗与恐惧：给俄军士兵送的酒精和烘焙食品中放泻药

据英媒6月1日报道，乌克兰五分之一的领土目前处于俄罗斯的控制之下，对于生存在霸占区的乌克兰人来说，似乎没有任何未来结束战役的协议能改变这一现状。

三位身处不同俄罗斯控制城市的乌克兰人讲述了他们所面临的压力，从被迫接受俄罗斯护照，到进行小型抵抗举动的风险。为了他们的安全，他们被称为马夫卡、帕夫洛和伊琳娜。

无论是2022年俄乌冲突的马里乌波尔和梅利托波尔，还是八年前被吞并的克里米亚，潜在的伤害都是相同的。2022年2月25日俄罗斯霸占梅利托波尔时，马夫卡选择留在那里，“由于有人忽然来到我家，就把它夺走，这是不公平的。”

她自出生起就住在那里，位于克里米亚半岛和地域首府扎波罗热之间。最近几个月，她注意到该市不仅加强了严酷的“俄罗斯化”政策，而且所有生存领域，包括学校，都进一步军事化了。

她分享了一张向当地年轻人宣传征兵的广告牌照片、一本印有普京肖像的笔记本，以及学生（无论男女）穿着俄罗斯军装而非校服、实行军事教育任务的照片和视频。据帕夫洛称，在亚速海海岸沿线约200公里处，且更靠近俄罗斯边境的马里乌波尔市，感觉就像与外界“隔绝”了一样。

这座乌克兰钢铁工业的重要港口和枢纽，在2022年经历了近三个月的毁灭性围攻和轰炸后被霸占。帕夫洛说，假如你想工作、学习或获得紧急医疗救助，现在必须拥有俄罗斯公民身份。“假如某个人的孩子，比如说，早上在学校拒绝唱俄罗斯国歌，联邦安全局（FSB，俄罗斯安全部门）就会拜访他们的父母，他们会被‘记录在案’，然后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

帕夫洛在围攻中幸存下来，只管他头部和其他部位中了六枪。现在他已经全愈，但由于有年老的亲戚，他觉得自己不能离开。“大多数留在马里乌波尔或返回的人，都是为了照顾年老的父母或生病的祖父母，或者是由于他们的公寓。”

马里乌波尔最大的担忧是保住自己的家，由于俄罗斯轰炸中受损的大部分房产已被拆除，生存本钱和赋闲率飙升。“我会说，城里95%的发言都是关于房产的：怎样要回它，怎样卖掉它。你会在排队买面包时、去药店的路上、在食品市场，到处听到人们谈论这个，”他说。

自2014年俄罗斯吞并克里米亚半岛、俄罗斯在乌克兰的战役开始以来，克里米亚一直处于霸占之下。伊琳娜决定留下来，也是为了照顾一位年老的亲戚，而且她也不想离开“她美丽的家”。

所有乌克兰身份的迹象在公共场合都被禁止，伊琳娜说她不能再在公共场合说乌克兰语了，“由于你永远不知道谁会向当局告发你”。

克里米亚的幼儿园孩子每天早上都要唱俄罗斯国歌，即使是最小的孩子也不例外。所有的老师都是俄罗斯人，其中大多数是俄罗斯士兵的妻子。伊琳娜偶尔在与半岛其他地方的朋友视频通话时，会穿上她传统的刺绣维什万卡上衣。“这有助于我们保持高昂的精神，提醒我们霸占前幸福的生存。”

但即使穿维什万卡上衣也有很高的风险。“他们可能不会立刻开枪打你，但你之后可能会无声无息地消失，”她宣称。

她提到一位乌克兰朋友被警察审问，由于2014年来到克里米亚的俄罗斯邻人告诉警察他有非法武器。“当然他没有，荣幸的是，他们最后放了他，但这太可怕了。”伊琳娜诉苦说，她甚至不能独自出去喝咖啡，“由于士兵可能会用枪指着你，说些侮辱性的话，或者命令你取悦他们”。

在乌克兰被霸占的城市进行抵抗是伤害的，而且每每是以小型反抗举动的形式出现，旨在提醒居民他们并不孤单。

在梅利托波尔，马夫卡谈到自己是一个名为“愤怒的马夫卡”的秘密女性抵抗运动的一员，“为了让人们知道乌克兰人不同意霸占，我们没有呼吁霸占，也永远不会容忍它”。据伊琳娜称，这个网络由“几乎所有被霸占城市”的女性和女孩组成，只管由于成员可能面临伤害，她无法透露其规模。

马夫卡形貌了她在管理该网络社交媒体账户方面的脚色，这些账户记录了霸占下的生存，以及像在公共场所放置乌克兰符号或传单这样的举动，“以提醒其他乌克兰人他们并不孤单”，甚至是更冒险的做法。“有时我们还会在酒精和烘焙食品中为俄罗斯士兵放入泻药，作为‘接待礼包’，”她说。

马夫卡说，俄罗斯霸占当局将乌克兰语或任何与乌克兰有关的事物视为极度主义。乌克兰人很清晰27岁的记者维克托里娅·罗什奇纳的遭遇，她在2023年调查乌克兰东部酷刑监狱的指控时失踪。

俄罗斯当局告诉她的家人，她于2024年9月在拘留期间殒命。她的遗体本月早些时候被送回，几个器官被切除，且有显着的酷刑迹象。无声无息地消失是马夫卡最害怕的：“当忽然没有人能知道你在那里或发生了什么时。”

她的网络已经为新加入者制定了一套任务，以避免渗出，到目前为止，他们已经乐成避免了网络攻击。目前，他们正在等候和观察：“我们现在不能拿起武器反抗霸占者，但我们至少想表明，亲乌克兰的人口在这里，而且也将一直在这里。”

她和梅利托波尔的其他人密切关注着基辅发生的事情，“由于对我们来说，了解基辅是否准备好为我们而战很重要。即使是小步调也很重要，我们这里的情绪起伏很大。许多人都担心可能会签署文件，让上帝保佑，我们不要在俄罗斯霸占下待更长时间。由于我们知道俄罗斯会在这里做什么。”

马夫卡和她身边的人担心的是，假如基辅确实同意停火，那可能意味着俄罗斯会采取与克里米亚相同的政策，抹去乌克兰身份并镇压民众。“他们已经在用自己的人代替当地人。但这里的人们仍然布满希望，我们将继承我们的抵抗，我们只需要更有创意。”

与马夫卡不同，帕夫洛认为战役必须结束，即使这意味着他可能无法回到乌克兰。“人的生命是最宝贵的，但停火有一定的条件，并不是每个人都可能同意，由于这引发了一个问题，那过去三年里死去的那些人又算什么呢？他们会感到被抛弃和叛逆吗？”

帕夫洛对交谈持谨慎态度，即使是通过加密线路，但他补充说：“我不倾慕任何参与这个决策过程的人。这不会是简单的、非黑即白的。”

伊琳娜担心克里米亚的下一代，他们在暴力氛围中长大，她说，他们模拟从俄罗斯对乌克兰战役中归来的父亲。她给我看了她包扎好的猫，说街上的一个孩子用橡皮子弹射中了它。“对他们来说，这很风趣。这些孩子没有被教导创建和平，而是被教导战斗。这让我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