绅士化(重建原本聚集低收入人群地点旧区,房价或租金随之上升,引来较高收入人群迁入,并取代原有低收入者),或者也可以被称为现代殖民主义,一直是一种侵入性的寄生过程,对黑人社区造成严重损害。在美国费城北部的草莓大厦社区,中产阶级化和无益的城市管理正在威胁弗莱彻街城市骑马俱乐部(FSURC,Fletcher Street Urban Riding Club)的生存。这是一个黑人运营的非盈利骑马组织,教授黑人社区居民骑马,为社区保持了长达一个世纪的骑马传统。 ![]() 以自由形式存在的骑马组织美国内战战后时期存在的大部分牛仔实在是黑人。根据史密森尼杂志(Smithsonian)和美国非裔历史作家威廉·洛伦·卡茨(William Loren Katz)的说法,“内战结束后,牛仔是为数不多的对不想担任电梯操作员、送货员或其他类似职业的有色人种开放的工作之一。” 根据史密森尼杂志的报道,黑人牛仔最终大批北迁,在崎岖的小路上将牛群赶到北部各州,因为在北方,牛肉更加稀有、更有代价。他们在所经过的城镇中遭受歧视,但在牛仔群体内,他们受到了平等的尊重。 铁路建成,工作机会枯竭,牛仔陷入艰难的过渡期,尤其是黑人牛仔,他们不能轻易购买自己的土地。尽管资源缺乏,骑马的传统依旧在城市中代代相传。 20 世纪 40 年代起,黑人埃利斯·弗雷尔(Ellis Ferrell)一直在费城骑马。当时,他已经意识到骑马带来的力量之强大,特别是它的与生俱来的改变年轻人生活的能量。1980 年,他在社区附近开设了第一个拥有5 匹马的马房。从那时起,参观马房的孩子们就开始负责梳理和照顾马匹。2004 年,FSURC 正式成立。 ![]() 是钢筋水泥,也是骑马乐土每当周末,总有一小群人小跑到营地,那是负责照顾和打理马匹的孩子们。弗莱彻街城市骑马俱乐部创始人埃利斯·弗雷尔说:“日常生活和马背生活不应该是分离的,它们应该是交叉的、相互作用的。骑马不但治愈内心和造就纪律性,它还可以帮助权利缺失的和生活在绝望中的人得到一种赋权感和动力。” FSURC 的使命是为社区提供户外休闲活动,并让城市青少年参与骑马运动。在教授生活技能、灌输知识和促进学术卓越的同时进行体育运动。而其目标之一便是帮助黑人男孩和女孩找到社会经常试图剥夺他们的个人自由和自信感,并为他们地点的社区提供正向发展的机会。 事实上,许多人称赞该计划是一种物理疗法,可以帮助治愈系统性种族主义带来的代际创伤循环。骑手小阿尔伯特·C·林奇(Albert C. Lynch Jr.)说,“看着我实际教过的孩子,看着他们吸取、适应,然后做出改变,我会感到更加快乐。这种变化,不但发生在马厩里,而且表现在日常生活中。” 埃利斯·弗雷尔表示:“我出生在佛罗里达州的塔拉哈西,我小时候便在祖母的农场里骑公牛。我一旦找到有马的人,就必须说服他让我骑一会。”搬到费城后,他开始租马,在费尔蒙特公园里骑。“我已往常常在西蒙格拉兹高中附近租马,直到我有钱买自己的马。那应该是 1971 年左右,那年年初我有了自己的两匹马,大概是 2 月或 3 月。” ![]() 埃利斯·弗雷尔最初只是想把自己在骑马当中的乐趣分享给孩子们。“许多孩子以前未曾接触过像马一样大的动物,他们需要学习如何举止以确保安全和妥善对待马匹。但孩子们很快就可以学会,虽然他们一开始只是紧张。” “孩子们告诉我,‘骑马和照顾马儿教会我们责任和尊重’” ,埃利斯·弗雷尔说。“我知道我已经让他们中的一些人摆脱了麻烦。” 马厩不但仅帮助他们的参与者,还大力回馈社区,保护和救济被荼毒的马匹。 “我们已往常常实地考察马匹拍卖会,将它们从屠宰场救济出来。我曾经很幸运,能够让孩子们为我挑选马匹。如果挑选的马匹能够胜任骑乘,我就会救下它们。” 埃利斯·弗雷尔说。他偶尔还能从那些只对赛马感兴趣的马主手中淘到纯血马。“它们很棒。它们喜好跑步,它们似乎是为跑步而生。而我们的赛道并不大,孩子们可以骑着它们跑得很快,马也可以伸展四肢。” 在接受采访时,草莓大厦社区主任朱迪思·罗宾逊(Judith Robinson)夸大,弗莱彻街的管理人员定期将马带到居民的街区派对,并为小学生提供免费课程。“孩子们喜好它。我们很感激拥有这个开放空间,因为你单是看着窗外的那片空隙,你的思绪就可以飘到远方。” “我的梦想永远只是看到孩子们脸上的笑容。这就是我曾经拥有的,也是我想要的。” 埃利斯·弗雷尔说。 ![]() 石缝劲草,to be or not to be在费城、洛杉矶、底特律、新奥尔良和布鲁克林皇后区,这种以有色人种为主的城市骑马俱乐部有不少。乃至在爱尔兰都柏林的城市社区之中,如许的骑马组织也存在。 而如许的俱乐部在城市中的发展却是艰难的。FSURC成立几个月后,马厩在征用权的名头下被城市没收,后来他们的临时马厩被动物保护协会突击检查,继而被推平。2009 年,FSURC 计划完善他们的授课和指导体系,但预算十分紧张,好在渔民、当地教堂、城市牛仔和草莓大厦互助智能商业协会举行了一次慈善活动筹措到资金。2014 年,FSURC 搬到了弗莱彻街的社区马厩,但后来费城市已将这些地段用于开辟老年经济适用房。 2016 年,埃利斯·弗雷尔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我们有充足的可移动马厩,我们也有承包商可以帮助我们搬运马厩。我们所需的只是帮我们拿到许可证的资金。”但障碍在于负责管理慈善资金的苏珊·乔丹(Susan Jordan)只能在埃利斯·弗雷尔提供许可证后,才能将资金转给他。谈起另一个麻烦,埃利斯·弗雷尔更加头疼,“城市管理方还要让我们提供建筑方的身份号码,但我们并未真正建造任何设施,我无法提供给他们想要的信息。”在俱乐部的地点一再变更之时,埃利斯·弗雷尔还需要处理与团队成员、承包商、邻里和社区之间的隔阂与冲突。 自 2001 年以来,FSURC 的地点一直在变化。就像他们之前的几代牛仔一样,他们正在寻求一个永久的马厩以保护他们的遗产。 媒体的帮助让城市牛仔的阵营变得强大。《 美国生活》和地区的马术运动类杂志都提到过 FSURC,摄影城市马术 URBAN EQUESTRIAN师玛莎·卡马里奥还出版了摄影集《弗莱彻街》。围绕FSURC 的纪录片在网上也激起不小的讨论,连电影制片人都嗅到了矛盾的气息。矛盾每每是好的电影题材,电影《混凝土牛仔》便应运而生。2021 年 4 月 2 日,《混凝土牛仔》在 Netflix 上一上映便收获了不少好评。 ![]() 电影本身是虚构的,但它基于格雷格·内里(Greg Neri)的小说《贫民窟牛仔》改编,而小说灵感则来自于整个弗莱彻街骑马社区,并不是某个特定俱乐部或骑手。FSURC 的骑手在该剧中也扮演了角色,而 FSURC本身就是电影的一个取景地。 2019 年,FSURC 骑手与《混凝土牛仔》制片人及已故骑手艾瑞克·米勒(Eric Miller)互助,成立了非盈利性费城城市骑术学院,目标是保护牛仔社区和为孩子们提供免费骑术教学。项目“费城青年的新起点” 在GoFundMe(募捐平台)上的筹集目标是 200 万美元。 FSURC 还有一个官方的 GoFundMe 账号,名为“帮助FSURC 骑手重回马背”。在电影的助力下,这个账号已经完成了 10 万美元的筹款目标。 这些资金将在未来应对来自俱乐部的诸多开支,但他们依旧在寻找一个永久的马厩来庇护马匹,保护城市牛仔的传统。埃利斯·弗雷尔今年 81 岁高龄。他在管理上已经有些力不从心,而且曾经作为主力助手的年轻人也在流失。“不幸的是,没有稳定住所的动荡岁月让许多学生对马失去了兴趣,而不少孩子也搬走了。”好在埃利斯·弗雷尔有 55 岁的儿子达林(Darrin)和 23 岁的孙子米兰(Milan)依旧在支持这个非盈利骑马俱乐部。 FSURC,生存还是扑灭,这是个题目。 文 / 万付林 图 / FSURC 文章选自《马术》杂志2021年10月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