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里外强中干的人有很多,好比“倒霉蛋”大熊,看起来体格健壮,张牙舞爪,现实上嘴欠人怂,尝过赶超的大砖头、郑娟的大耳光。 好比吴倩,说起话来“哇啦哇啦”,和国庆打骂时风格彪悍,一遇大事儿就崩溃,哭天抹泪骂孩子…… 与这些人相反,这部剧中真正的“狠人”反而是外表暖和,极具迷惑性的。 好比:郑娟。 1.宁可忍受艰难,也骂走秉昆,不受救济 郑娟和秉昆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太平胡同郑娟的家里,秉昆进了屋,抬眼望去:粗粗的麻花辫子,露着细细的、白白的脖颈,盘着腿坐在炕上的郑娟在串糖葫芦,一缕阳光照进来,秀丽的脸庞上,清晰的绒毛都可见。 秉昆是受水自流、骆士宾之托,来给郑娟送钱的。没想到郑娟听说后,绝不客气地怼向秉昆:“用不着你们可怜我。”秉昆一气之下,转身就出去了,直到郑娟养母追上去,给秉昆跪了下来:“孩子,她不是冲你……没有这钱,我们一家子是活不下去的!” 这时的郑娟,心有痛苦又无奈,身有骨气又不甘。她将秉昆看作是骆士宾他们一伙的人,不想与他们牵扯着。直到秉昆用事实证明,秉昆每月定期送的钱是30+5元。郑娟才第二次见秉昆。
这时候的秉昆心中已有松动,很实在地回答:“我爸每月都给家里面寄钱,我也是工人,有工资。” 郑娟,怀了名义上的未婚夫的孩子,现实上还是名义上的未婚夫的朋友的孩子,这种屈辱,换做谁人年代的任何姑娘,都怕是要哭天喊地,自杀了事吧。 但是,我们看到的郑娟,低着头,清冷的脸,一字一句地说话时,给人带来的是一种淡定、安静,就像在陈述别人的事情。 如此窘迫的生活状态,郑娟依然没有丧失自我,没有将多出来的“5元钱”收下不提,而是要问个明白,有一种不任意受“嗟来之食”的骨气。 一个人,即使在自己没有了活的退路,也不糊涂地生,也要对峙自己的心不受蒙尘。这是对生命的不甘心,更是对自己的“狠”,让自己毫无依赖,独立地活下去。 2.不愿连累秉昆,对秉义说:劝劝他,我不值得 为了一家四口的生存,郑娟接受了秉昆的每月定期送钱,两人也渐渐熟悉了起来。在过了一年多的时候,秉昆和郑娟也因为互相想念,成为了彼此安慰,而相处甜蜜。 郑娟是清醒的,她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虽然难以开口,郑娟还是将实情告诉了秉昆,并平静地对秉昆说:“你以后,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要来;你要是找对象了,就不来了,我也就知道了。” 秉昆听了郑娟的“遭遇”,简直是好天霹雳,他慌了。因为喜欢郑娟,秉昆因此无法向父母交代,就已经是难以开口了。更况且是郑娟的孩子又是这样一个来路?! 好一段时间,秉昆来送钱也不见郑娟了,郑娟心知肚明,无法言喻也得接受现实。 直到秉昆终究觉得不能再继续隐瞒下去,需要对自己的“婚事”有所交代,就在半真半假,对父亲和大哥说明的环境下,秉义虽说不能理解,但是为了劝说秉昆,也和秉昆去见了郑娟。 正巧郑娟带儿子去看病,在家门口看到了秉义秉昆两个人,一见他们,聪明的郑娟马上反应出来他们的来意。 郑娟背着儿子,走到秉义面前,轻轻地对秉义说:“劝劝秉昆,我不值得。” 郑娟说出来的话虽然很轻,但是我相信,对于一个在兵团受训多年,又在北大就读的大学生来讲,无疑更是一种震撼。秉义应该是没有想到郑娟会如此表态吧。 郑娟的“狠”,没有大喊大呼,但却着实让人惊诧;她面对现实,对自己是“狠”的下去的,就是不奢望,不乞讨。她虽然喜欢秉昆,但是不能只为自己着想而不为秉昆着想,不为秉昆的家人着想。 这样一个小女子,娇小、瘦弱,但性情却是刚强,做事利落。如此的人,也可算是当时的人间少有吧。
3.用自己丑陋的双手,击退“情敌”孙小宁 郑娟在周家人的心目中,评价很高。 姚立松曾好奇地问周秉义,你弟有个有貌,怎么找了一个带孩子的女人?
从周秉义的话中,可以看到周家人对郑娟的认可,是发自内心的感激,也是发自肺腑的感恩。 郑娟对周家的付出,不但周家人记在心里,整个光字片的人,也都记在心里。 不说别的,光字片的邻人们,只要看到郑娟的那双手,马上就会想到郑娟对周家的付出。是郑娟的那双手,捡回了周母的一条命。 周秉昆的那些朋友们,都曾经提示过周秉昆,他这辈子都不能对不起郑娟。事实上,周秉昆也从没有想过背叛郑娟。他对郑娟的感情,也从来都是那么的坚定。 大多数好的爱情,经历的考验也会多,会被人羡慕,也会被人觊觎,被人想取而代之。 周秉昆和郑娟,也面临了这样的一个考验。 孙赶超的妹妹孙小宁,高考落榜,赋闲在家,因眼高手低,找不到符合的工作。秉昆出于照顾,不光把孙小宁安排到了书店工作,而且平时还对她多方照顾。 周秉昆照顾他们家,可是孙小宁却不知感恩,看上了周秉昆,想要和周秉昆过一辈子。她认为自己年轻美丽,她爱周秉昆,就要和他在一起,周秉昆有老婆孩子,她说“与我无关”。 当郑娟觉察到孙小宁的心思后,郑娟也有点慌了,究竟自己家庭妇女一名,不年轻了,也不美丽了,压力山大。但同时她又迷惑,秉昆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吧。 于是在侧面印证了秉昆没有对孙小宁的不轨感情后,郑娟主动找到了书店,当着吴倩的面,举起孙小宁的双手,说:“吴倩,你看,小宁的手多好看呐”。
孙小宁看到眼前郑娟那丑陋的双手,也是很震惊的。 郑娟的那双变形了的手上,那一条条的皱皱巴巴,是一个柔弱的女人,用自己柔弱的身躯,为爱的人奉献自己的印记。 郑娟敢于把这双手亮出来,也是让孙小宁好好想想,她和周秉昆的婚姻,有患难与共的过去,有相扶相持的磨练,还有周家人的高度认可,更有历经考验的感情。而她孙小宁有什么? 谁的婚姻,不都是奔着过一辈子去的,既然都是奔着过一辈子去的,她又怎么会把自己的一辈子让给别人。
4.不用言语,用力甩给自己一个“重重”耳光,唤醒楠楠 郑娟对自己下手一直特别狠。 当年,秉昆被关押,郑娟在周家伺候一家老小半年多,周志刚一回家,就让郑娟走。 郑娟纵然心中迷惑、委屈,却没多说一句话,转身就走。 直到几天之后,周志刚说明白自己这么做的意图,并同意了秉昆和郑娟的婚事。尤其是听到秉昆和他爸说:“对外就说,楠楠是我俩的孩子吧。”郑娟在外屋捂着嘴,不由得痛哭起来。 郑娟的生活,是很悲苦的;但是,郑娟能遇到秉昆,这么一个有爱、有责任、有担当的人,郑娟又是极其幸运的。 周楠得知自己身世之后,称秉昆为“他”,实在,这是孩子对母亲的一种试探。 如果郑娟默认了周楠的行为,大概,下一步,周楠就会真的不认秉昆了。 郑娟的反应是迅速的,也是果敢的,她狠狠地抽自己一个耳光,用这种方式给了周楠一个明确的答案。 秉昆再次入狱后,为了养家,郑娟去卖烤红薯。 三九天,很多人穿着厚厚的羽绒服站在外面半个小时,浑身都会被寒风吹透。 郑娟为了赢利,一整天一整天地站在那里,这份苦,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郑娟这个说起话来温温柔柔像个小绵羊一样的女人,骨子里却藏着一股“狼性”,这大概就是秉昆对她欲罢不能,四周人对她肃然起敬的缘故原由吧。 5.法庭上,为证明周秉昆是好人,骆士宾是坏人,她声嘶力竭地喊出:“他强奸的人 是我” 郑娟对自己的“狠”,最彻底的一次,就是在法庭上。 周楠的生父骆士宾,一直要将周楠送出国去留学。周楠在国外留学期间因遭受不测事件,为保护同学而身亡。 郑娟去了美国办理周楠后事,骆士宾到了首都机场送行,面对周秉昆,骆士宾大声强调,如果周秉昆能早点同意让周楠去留学,他就会安排好周楠的一切事件,骆士宾把周楠离世的责任竟然推给秉昆。
周秉昆的话戳中了骆士宾的心里,他恼羞成怒地与周秉昆斯打起来,最后不慎头碰石柱,昏倒不醒,在一个多月后身亡。 秉昆因过失伤人被拘捕,在审判庭上,郑娟看到骆士宾的妻子改口提出赔偿一千万元,她急了,连连称秉昆是好人,秉昆打骆士宾是因为骆士宾是坏人,是个 强奸犯。 面对秉昆即将被审判治罪,这时的郑娟像个“战士”,声嘶力竭地喊出那句“我”,随即划开陈年旧疤,把鲜血淋漓的那一面给所有人看。 秉昆把脸埋在手中,哭得泣不成声。荧屏前的观众也一样,没有人不为郑娟的自揭伤疤而心痛。 郑娟在秉昆入狱服刑的九年里,默默地、辛劳地守着这个家。 写在最后: “郑娟”这个脚色看似逆来顺受,毫无主见,实在是“和其光,同其尘”,哪儿低往哪儿流,哪里洼在哪里聚,甚至愈深邃愈安静,与静深深处掷地有声! 郑娟就像是悬崖边的一棵草被逼到绝境也依然坚固,她坚信时间会缓缓走过,风雨总会消散,生活也会一路生花。 实力派演员殷桃,将郑娟的苦难和所得,大半生的经历演绎得形象传神、极尽描摹。 大概人世间就是这样因果循环吧,失去什么就会得到什么。 人世间这样一部剧,世俗的羁绊,人性的裸露,值得细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