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爱情》中有个角色很耐人寻味,她在剧中仅露了几次面,便成功地引起了几乎所有人的反感: 安杰就不用说了,她还没做好当婆婆的预备,对只要是儿子的女朋友这一角色便先戴上了有色眼镜,有很大的主观情绪在作祟,所以意见并不中肯。 亚菲和亚宁与这白红梅是同龄人,本来应该很快就熟络起来,打成一片。 谁知和白红梅一接触,便和母亲站在了同一战线上,只管不像母亲那般不待见写在脸上,那也是背地里挤眉弄眼、冷嘲热讽,很不友好。 就连最没心眼、最忠厚老实的姑姑德华,她一开始但是对白红梅抱着极大的热忱,还有最欢迎的心情和最友好的态度的,最后竟也忍不了了,实在看不惯而不由得出言指责。 要说还是江德福有度量、有涵养,始终对白红梅和蔼可亲,没端着一点司令架子,也并没有受家里女人们的影响,但这也仅止于客气而已,和满意一点边都不沾。 为什么白红梅初次登门便这么惹人嫌呢? 首先是安杰对白红梅一开始就抱有偏见听说卫国的女朋友要上门,安杰没有半点喜悦之情,用德华的话讲,这不符合常理。 德华说如果在她们村,听说儿子的对象要上门,婆婆指定乐得合不拢嘴。 这当然不实用于安杰,在村里,儿子打光棍的人家也多,所以有准儿媳上门,婆婆自然喜上眉梢。 安杰就不一样了,她嫁的是部队高干,给孩子们早创造下高干家世。 儿子也已经是有职务的军官,长得既高且帅,安杰从没为儿子找对象之事忧心过。 卫国又是江家的长子,安杰一直对卫国寄予厚望,不仅不发愁他找不找得下对象,还想放眼帮他好好选选,最不济也要替他把把关。 冷不丁地,儿子卫国却自己找下了,且就要登门拜访。 安杰再一打听,这姑娘原来就是一唱戏的,还是卫国在火车上认识的。 且用不着见面,只这两点便让安杰心生反感。 安杰公认的出身欠好,曾是资源家小姐,但在安杰的潜意识里,出身欠好不代表教养欠好,她对自家的学识教养很有优越感,即使后来由于出身家人受了很多委屈,安杰仍觉得自家兄妹就是比周围的人言论文雅,举止有范。 可唱戏的呢,在安杰的观念里,唱戏的就是“下九流”,搬不上台面,并算不上个端庄职业。 后来二儿子卫东的对象郑晓丹也是个文艺工作者,可人家是部队文工团正儿八经的演员,哪是这白红梅可比的。 况且,这白红梅和卫国是在火车上认识的,相谈几个小时便处成了对象,这姑娘得有多随便,多不自重。 念及此,安杰便心生厌恶,连招待都懒得招待。 连德华在她家转了一圈都发现了,嫂子根本不重视这次卫国的女朋友上门,连家都懒得打扫收拾,说她没做好当婆婆的心理预备倒算是给她的偏见有了个合理的解释,实在就是不喜欢,听着就来气。 其次是相见之下并不投缘白红梅如期而至,安杰倒是带着德华和女儿们上码头去迎接了。 船快靠岸了,谁知隔了这么远的距离,白红梅已嗅到了不友好的味道,岸上未来的婆婆安杰固然挥着手,但脸上并无她等待的笑容。 上岸后还好点,安杰确如卫国安慰她的,对她微笑了,笑得还挺好看。但那笑容里透着的勉强,透出的客气与疏离让白红梅很不舒服。 从岸上往家走得步行好一段距离,本来这是个增进相识,联络感情的好机会,可偏偏江卫国的家人并没给她这机会。 由于江家的两个女儿很自然地率先挽着母亲安杰的胳膊往家走,客人白红梅倒被荒凉一旁,还是善解人意的姑姑德华亲热地挽住她一道走,才免除了她的尴尬。 可路上安杰那三人并不消停,时有夹杂着自己名字的笑语传入耳中,“难道她们在取笑她?”白红梅心中更是不悦。 丁小样适时地帮她发问了:“你们笑什么呀?” 果然她们并不坦荡,始终不肯说出到底为啥在笑? 白红梅藏了一肚子的狐疑和不快在心里,这一趟注定是失败的碰面。 江家就卫国他爸江司令还正常些,态度和蔼,笑容可亲。 经过前面这一番铺垫,到了吃饭时,白红梅更紧张,更拘谨了。 面对一大桌子菜,她可不想再被人取笑成“吃货”或挑剔她“吃相不雅”了,于是只拨拉自己碗中的饭,桌上的菜都不敢染指,而且一小口一小口吃,也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整理饭吃得提心吊胆、索然无味,就这,亚菲和亚宁仍在饭桌上挤眉弄眼,偷笑打暗语,安杰则一脸地不悦,敲着碗的警告不让说话。 白红梅如坐针毡,感觉不是在吃饭,倒像在受刑。 江家人对自己的不喜欢那是全写在了脸上。 不是白红梅敏感,果然安杰在私底下和江德福说她不喜欢白红梅的理由: 第一点是名字就欠好,“白红梅”,不土不洋的; 第二点是不禁看,乍一看还行,可再一细看,发现是越看越难看; 第三是人也不咋样,比如吃饭时装腔作势的,牙不露嘴不张的,一点声都没有,像只猫。 安杰的这三点理由很牵强,整个就是吹毛求疵,难怪江德福听了,刀刀见血地指出安杰“你这是故意在找茬!” 而作为男朋友的江卫国在她到他家后受到的不公平待遇的处理也让她大感失望,既阻止不了家人也劝不服自己,从头至尾只能看她受委屈而无能为力。这也是最让白红梅感到失望的。 第三是白红梅自己的问题都说一个巴掌拍不响,白红梅来江家后的体现也确实不咋地。
在船快靠岸时,白红梅敏感地察觉到未来的婆婆对她的到来好像不太欢迎,于是问卫国:
白红梅竟然调侃:“资源家的小姐可会笑了!” 这话说得既浮滑又不尊重,毕竟是男朋友的母亲,这句话果然成功地引起了卫国的反感,告诫她上岸后别提“资源家”这三个字。
安杰经过晚上江德福给做了一通思想工作后,也觉自己对白红梅的态度有点过了,决定第二天给儿子个面子,重塑一下形象。 早晨安杰在院子里忙活,白红梅出得屋来,旁若无人地摇摆着走路,且自顾自地抚花弄草。 安杰赶紧递上个笑容,然后客气地问好,白红梅不说赶紧迎合,反而先是一脸懵,然后嘴角才浮起一个勉强的笑容,跟她文艺工作者应该具有的八面玲珑的素养一点都不搭界,难怪安杰会觉得自己是在用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更懒得应酬了。
白红梅来江家后,已经给人家留下了极差的印象,就差被灭灯了。 她就应该学学林黛玉,“步步把稳,时时在意,不肯轻意多说一句话,多行一步路,生恐被人耻笑了她去”。 谁知这白红梅还不识趣,一大清早起来,她在院子里旁若无人地吚吚呀呀地吊嗓子。 她不招江家人待见,轻微分析下缘故原由就知道职业是她的减分项,固然不至于藏着掖着吧,可也没必要非要在司令院子里一鸣惊人地练功,给这静谧的小岛惹来闲话、引来谈资。 经过白红梅自己这一作,安杰直接连情面都不留地呵斥了她:
然后一怒之下拂袖而去。就连维护她的好脾气的姑姑也对她表现出了不满:
白红梅于是在江家败足了好感,狼狈地离岛而去,自然,她和江卫国的婚事也彻底告吹。 人和人之间相处还是很讲究气场和缘分的,从白红梅来岛上的那一刻起,就没有个好气场铺垫。 作为安杰,优越感作祟,满是挑剔,满是嫌弃;作为白红梅,既没有做好心理预备,遇到状况也全无应变机智;难怪江司令总结:“你们俩做婆媳哪,没缘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