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日和解，尹锡悦“饮鸩止渴”？

5月7日，韩国首尔，韩国总统尹锡悦（左）与夫人、日本首相岸田文雄（右）与夫人参加了在总统府举行的晚宴。图/视觉中国

5月7日，日本首相岸田文雄在国内石川县发生大地震的环境下仍旧坚持访韩。不到两个月时间里，韩日领导人完成互访。

3月16日，尹锡悦踏上日本土地，成为11年来首次正式访日的韩国总统。接下来，5月19日，韩日两国领导人又将在日本广岛举行的七国团体（G7）峰会上再次会面。两国领导人之间的会面如此频繁地展开，好像意味着韩日关系从严冬一跃进入了盛夏日节。

如果仅就韩日关系来看，尹锡悦政府在韩日关系上的急速转弯恐怕是难以明白的。但如果在两国关系中增加对美国因素的观察，那么韩日关系的剧变在相称程度上又是不难被预测的。

从历史上看，美国一直希望通过韩日和解使美韩军事同盟与美日军事同盟合围。韩日在1965年建交本身，即是冷战时期美国在远东布局的紧张一环。冷战结束后，韩日两国作为美国亚太政策支点的职位并未发生改变。2019年，也是由于美国的强力施压，曾一度因韩日关系恶化走到被废弃边沿的《韩日军事谍报掩护协定》才在形式上得以维持。

韩日关系和缓无疑符合美国的亚太战略。关于这一点，日本前驻华大使宫本雄二在2019年9月曾撰文指出：“日美韩军事合作是美国遏制中俄战略的一部分。”正因如此，越是当美国对中俄束手无策之际，美国对由自身主导的美日韩合作之期待就越发紧迫。

以是在深层次上，尹锡悦政府本年3月以来对外交政策的调整并非单纯面向日本，而是意味着韩国在全方位向“美日联合体”靠拢。

4月19日，尹锡悦在担当采访时表示：“如果乌克兰布衣在冲突中遭到大规模打击，韩国对乌克兰的支持将不止于人道主义和经济援助。”包括俄罗斯在内，外界普遍将之解读为韩国将追随美国向乌克兰提供军事援助。韩国的对华政策同样受到尹锡悦对外政策调整的影响。在同日的采访中，尹锡悦提出：“台湾题目是个国际题目，并不但仅是两岸两边的题目”。这一表态与美日两国试图通过在台湾题目上寻衅中国底线搅动亚太格局的言辞基调趋于同等。

别的，尹锡悦4月底访美期间发表的美韩《华盛顿宣言》不但有增长美韩合作的笼统表述，更有成立“美韩核磋商小组”机制、新增美韩军事练习和模拟演习等军事合作的详细措施。5月7日与来访的岸田文雄见面后，尹锡悦更表示，不排除未来邀请日本参加美韩《华盛顿宣言》的可能性。可见，韩日关系改善的背后隐蔽着美日韩三角同盟的大棋局。

既然美国拉拢韩日作为东亚羽翼的图谋由来已久，那为何在尹锡悦之前韩日关系却长期处于低谷呢？那是因为在韩日之间还存在着历史熟悉题目与国土题目这两个难以逾越的矛盾，而这种矛盾恰恰是“实际长处优先”的东亚域外国家美国所难以明白的。大概在美国看来，历史熟悉题目造成的韩日关系紧张严重影响了两边在政治和经济领域的合作，从实际长处的角度讲得不偿失。殊不知，历史熟悉题目背后涉及东亚世界传统文化中寻求公理的传统。

1919年3月1日，朝鲜半岛大众发起了一场反抗日本殖民统治的民族解放运动，史称“三一抗日独立运动”。只管运动遭到了日本侵犯者的镇压，但其体现的维护国家主权的爱国之心被朝鲜大众永远铭刻，时至今日每年的3月1日仍旧是韩国的法定假日“三一节”。然而就在本年的3月1日，韩国总统尹锡悦出席“三一抗日独立运动”104周年怀念仪式上发表的发言却称：“日本已经从军国主义的侵犯者转变为携手合作的伙伴。”且发言全文也不再敦促日方反省侵犯历史，因而被视为尹锡悦政府谋求和缓韩日关系的信号。尹锡悦改善的韩日关系的构想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日本的正面回应。

处置处罚韩日之间的历史熟悉题目上，尹锡悦着实接纳的是美国式的实用主义思路。针对二战时期遭日本强征劳工对日索赔的诉求，尹锡悦提出的办法是由韩国本身筹措资金进行赔偿。这样的解决之道与其说是解决题目，不如说是掩盖题目。如此，被满意的只有受害者们的经济诉求，他们命令日本深切反省侵犯历史的公理呼声却会随之被款项沉没。

在韩方的认知中，两国关于国土题目的争端在一定意义上亦可视为历史熟悉题目的延伸。韩国国家安全保障集会早在2005年就已经为“独岛题目”（日本称竹岛）定性：“日本政府主张对过去通过殖民侵犯强行收编的国土拥有主权。这与其他为侵犯正名的行为并无不同，因此绝非单纯的主权题目。” 尹锡悦政府本年的外交让步，未能换取日本在此题目上和缓立场，日本外务省本年4月发布的《外交蓝皮书》仍在主张日本拥有独岛主权。显然，拥抱美日的外交计谋治标不治本，难以推动韩日两国的真正和解。

近年来学术界出现了一门以创建未来永世和平秩序为目标的新兴学科——和平学。按照和平学的理论，和平是可以实现的，但绝无法通过掩盖题目来实现。中国一直强调“中日关系的发展一定要创建在正视历史的基础之上”的原因也在于此。着实韩国方面过去曾经就有通过在历史熟悉题目上让步来改善韩日关系的尝试，但我们看到的却是签署《韩日慰安妇题目协议》的朴槿惠下台后，韩日关系反而陷入了比之前更为严峻的危机。这是只有行稳才能致远的东亚传统智慧的又一个实际印证，也是尹锡悦政府需要正视的前车之鉴。

（作者系四川大学副研究员、教诲部备案研究中央日韩研究院客座研究员）

本文仅代表作者观点

作者：李若愚